他和下面的人应该是同伴吧。
可作为同伴,台下却没人抬头看他,准确来说,是没人敢看他。这些人看起来是悲切痛苦的,但却似乎陷入了麻木的绝望中。
周围还站着一些脸上没有鳞片的正常人,他们看着台上的男人和台下的奴隶,议论纷纷。
站在小巷子里云眠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静静地看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西斜。士兵领队看了看天空,然后给身旁的士兵下了一个指令。
快到行刑的时间了。
士兵走上前,拉起连接着闸刀的麻绳。当士兵控制着闸刀时,终于有一个青年扑了上去。
“哥!哥!”
他嘴里大喊着。
然而很快,有两个士兵走上前,用长枪将他架在外面。
“你们不能处决他,那些粮食都在……”
青年挥舞着双臂,想要说些什么。
“是我偷的又怎样?你们这群吃人肉的渣滓!”
可还没等青年把话说完,台上的男子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似的,大声叫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的原因,男子喊得青筋暴起、眼眶眦裂。
他愤怒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击打着台子。他拼命地扭过头,想要向士兵脸上吐唾沫。
“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奴隶主,早晚会遭报应!”
男子的怒吼并不能改变什么。士兵依旧冷漠地站在原地,而台下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戏的看戏,跪着的也继续低头跪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云眠心生怪异。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却又说不出来。
“行刑!”
随着士兵领队的一声喝令,操控闸刀的士兵松开了手里握着的麻绳,凝满殷红的闸刀飞速下落。
台下的奴隶们埋头闭眼,仿佛已经对这种场面麻木。
少有的几声尖叫来自几个十多岁的少年人,他们捂着眼,不敢去看台上的惨状。
鲜红的液体飞溅出来,圆形的物体滚落在雪地上。
原本在台下挣扎呼喊的青年顿时怔住了,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宛如一个破布娃娃般,任由士兵拖着,直至被架回人群。
“奴隶就要有奴隶的样子,好好记住这家伙的下场!”士兵领队看着台下神情麻木的人们,高声说道。
现场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但他并不在意。不如说,这样才是令他安心的反应。
“好了,解散!”
随着士兵领队话落,围在四周的士兵们从广场上散去。紧随他们之后,看戏的人群和几个中年奴隶也从广场上散去。
跪在地上的奴隶们中,几个少年少女开始小声哭泣,他们身体微微颤抖,埋首将彼此抱得很紧。
最终,剩下的几个士兵用长枪驱逐了逗留的人群,再用鞋跟扫了扫雪地,将已经凝结的血色掩埋。
等他们也离开后,这片刚才还决定着生死的广场便再无一个人影。
目睹了全程的云眠:“???”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身红衣的少女站在空无一人的窄巷中,雪白的毛球抓着她的衣服,跃上了她的肩头。
巷口似乎掠过了一片雪白的裙摆,但转瞬便消失在白雪中。
在闸刀落下的那一瞬间,云眠其实有想过去救人。可仅仅只是迈出了几步,她便看见了那名男子的死亡。
少女所站立的地方远离人群,却又恰好能看见人群中发生的悲剧。就仿佛有谁刻意将她安排在此,想让她以观众的视角目睹这一切。
云眠抿了抿殷红的唇,将伸出去的手收回。
“小骗子……”
“谁!?”
身后蓦然响起一道人声,云眠迅速转过身,警惕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
“好久不见,小骗子~”
一身黑色军官服饰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洁白的雪地上,他面容精致,如同坠入凡间的天神。在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上,一双殷红如血的瞳孔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云眠:???
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不要一上来就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好不好!
还有,骂谁骗子呢?她云眠穿越了九十九个世界,就没骗过一个人好伐!
某人心里嘟嘟嚷嚷。
见少女没有理会自己,男人也不恼,反而张开双臂,向少女行了一个正规的军礼。
“小骗子,欢迎来到由我支配的世界。”
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伸到了少女面前,男人微眯着眼,邪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