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寒微微点头,道:“不过他们既然已经觉察到我们发现乞儿不对,定然会一直观察此处。不若我们先假装无事发生,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二人商议完毕,便在客栈中各自忙各自的。
方清月甚至还拿了医书,在手腕上比划着给自己扎针。
二人房中的灯亮至大半夜,直到驰风悄然进来汇报,周围监视的人皆已经离开了。
沈玉寒和方清月这才离开客栈,迅速赶往郊外。
郊外的破庙中,挤挤挨挨满是乞儿。
如今已经是深秋,虽然岐县比较靠近江南,但天气也很冷。
不少乞儿都在破庙外的院子里待着,瞧见方清月和沈玉寒过来,眉眼都没抬一下。
这般态度,也叫方清月有些奇怪,她们走过去时,正听闻到破庙中传出了格外愤怒的声音。
“那孙树峰个杀千刀的,让我们做他的眼线不说,如今害怕被发现,居然还要把我们从城中赶出来!”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小孩的,透着几分稚嫩,“要不是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护着,我早就把他弄死了!”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万一叫孙树峰手底下的人发现了,我们就都完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劝诫道。
“那群贪图安逸的狗东西,会来这种地方?傻逼玩意,什么时候死啊他们!”小孩的声音越发愤恨,几乎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方清月和沈玉寒走到破庙门前,轻轻地将破庙门推开。
破庙格外衰败,便是连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佛像,也被人推到地上,沾染上了尘埃。
佛像外的彩绘都已经随着泥土的剥落而斑驳,一片一片的。
破庙中燃着几处火光,是乞丐们为了取暖和照明捡的干柴。
瞧见方清月和沈玉寒进来,这些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警惕。
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着,方清月却浑然不觉一般,只是朝着那说话的小乞丐走过去。
这个小乞丐正是她白日里见过的,如今也万分警惕地看着方清月。
方清月低声问他:“我能同你打听一些事不能?”
小乞丐名叫小五,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道:“你们这些为官的,素来沆瀣一气,即便我同你说了又能如何?”
他从来不觉得这些富贵之人能懂他们的苦楚。
更何况,若是他将事情细细交代了去,被这二人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闻言,方清月笑了笑。
她穿着一身白衣,却毫不嫌弃地翻身坐在小五旁边的台子上:“我们来此地,便是为了调查灾情一事。你同我们说了,我们便可以多救几个受了灾的百姓。”
“而且……我父亲清廉明理,却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凄惨死去,对某些官员的恨,我不比你们少。”
她这般示弱,小五神色略微有些松动。
他垂下头,道:“此次灾情,乃是孙树峰所为。”
提及孙树峰做的那些事,小五干净的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几十年前,岐县周围便时常遭受水灾,那时百姓自己想办法用各种东西修筑高墙,勉强可以将水患阻挡在外。”
“可孙树峰做了这里的县令之后,将树木砍伐一空,导致岐县又落入水患频发的局面,实在可恨。”
沈玉寒的眉头微微皱起:“可他先前还向朝廷递折子,要求拨款给岐县。用来修筑大坝,阻挡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