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待到确定沈秋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周围也未有沈玉寒的耳目,孙树峰这才小心问道。
“自然是高价卖粮了。”宋晓雅吹了吹指甲上沾染的浮灰,笑眯眯地说道,“那些百姓手头虽然银钱不多,可这粮关乎性命,若是不买,他们可是要饿上一整年的肚子。即便不为着自己,为了孩子的性命,他们也不会再抠门下去。”
“此法甚好。”孙树峰闻言,露出得意的笑,“本官身为他们的父母官,合该如此。从即日起,这岐县辖地,便是连粗粮都无。想活命,那就乖乖掏银子。”
……
“不要。”方清月摇摇头,眸光坚定地道,“我来此地,便是为着帮你。一直缩在客栈之中,又算什么本事?”
“而且,沈秋年如今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他要在客栈中对我下手,便是你安排再多人手,恐怕也很难拦住。”
话已至此,沈玉寒只能带她出去。
二人出门逛了一圈,岐县中却无甚异常。
百姓虽然看起来困苦,却也还勉强说得过去。街上来来往往行人也瞧不出什么问题。
只是越是这般,方清月便越觉得怀疑。
岐县遭受的可是水灾,如今又正巧恰逢丰收之际。水将熟透的粮食全部淹没,收亦是无法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地里发芽。
百姓脸上却不见愁苦,看起来更像是旁人安排的戏子演出的一场戏。
唯一正常的,也只有路边的乞儿。
但,那乞儿似乎也并不是特别正常。
此地乞儿实在太多,挤挤挨挨的,不少乞儿在他们路过之时,都会悄悄抬眼看他们,似乎是在打探什么。
方清月在一个乞儿面前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看向他。
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那乞儿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方清月正要问询,腹内却响起一阵肠鸣之音。
方才她还未吃多少东西,便被宋晓雅弄湿了衣裳。再加上从房中出来,便没再吃过东西,如今着实有些饿了。
沈玉寒听到这声音,带着她到附近一家酒楼用饭。
这县城里都是孙树峰的耳目,听闻方清月居然发现乞儿不对,立刻派人去赶。
一时间,城中陡然安静下来,路边的乞儿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顿饭后,方清月正要寻乞儿问话,孰料找遍了整个县城,却居然也找不到几个乞儿。
方才那些乞儿,好似凭空蒸发,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了沈玉寒一眼。
沈玉寒轻轻地摇头。
“王爷,既然调查不出什么,那我们便先回去吧。”她故意放大声音,说给不知何处埋伏的人听。
“好。”沈玉寒同她一道回了客栈。
“那些乞儿那么短的时间内便消失无踪,恐怕有孙树峰的手笔。今夜不如夜探郊外,那么多乞儿,我不信他能全部转移走。”
他们看起来,像是孙树峰的耳目。
为了继续传递消息,孙树峰也不会把他们放在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