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苏杉要出国了。

苏杉参加了英语专业选拔，决定出国留学。

得知这个消息的姜棠第一时间跑去九班。

苏杉微笑着告别：“不用过来送我，我放假会回来看你们的。”

范晗晗下意识的观察卫焕的反应，后者只是红了眼眶，一句挽留都没说。

姜棠见状也不好多说：“一路顺风。”

卫焕自然的接过苏杉的行李箱：“走吧，哥逃课送你去车站。”

范晗晗狼狈的挪开眼，又听见苏杉恬静的嗓音：“范晗晗。”

她回头，女生浅笑，一如初见般和煦：“祝你前程似锦。”

范晗晗苦笑，却也真诚的祝福：“你也要平安快乐，前程似锦。”

只是她心里，因为卫焕的失落而高兴不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情绪都会被他牵动。

苏杉又看向卫焕，眼神似有遗憾和担心：“卫焕，不要逃课，我家人来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生活顺利。”

卫焕自嘲般笑了：“借你吉言。”

随后，他郑重的看她：“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只是当时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面，就是永别。

十二月下旬，在学生们欢天喜地庆祝圣诞节的到来时，在无数少男少女借此机会表明心意时。

卫焕离世了。

跟小说里不同，他的死，没有蹊跷，是意外。

正在上课的几人接到这个消息，什么也顾不得，都跑去了医院。

卫焕去给苏杉买圣诞节礼物的时候看见了落水的小孩子，几乎是毫不犹豫。

他跳下去救人，自己却沉入河底。

捞上来是气息尚存，救护车直接拉走。

姜棠手抖着推开太平间的门，扶着卫母去见卫焕最后一面。

范晗晗哭到晕了过去。

现实里的离别根本没有铺垫，卫焕一个大好年纪的少年，死在了冬天冰冷的河水里。

那天，他是想要对苏杉表白的。

少年一贯吊儿郎当没正形的面孔此时安静祥和的躺在里面，手腕上戴着苏杉送给他的皮质手表，黑色耳钉折射出冰冷的光。

饶是程烊清和沈晏跟他关系算不上多熟，也沉默着一言不发，因为他的离世而低落。

他们都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凑在一起出谋划策，谈笑风生的少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开了。

姜棠压抑着喉间的涩意，眼尾染上胭脂般的血红。

卫母哭的昏天暗地，卫父在旁不忍的低头落泪。

“卫焕。”姜棠轻声唤，泪一滴一滴落在白布上，晕染出痕迹。

昔日里总会笑着回她：“诶”的少年再也不会开口，明明他们昨天还在计划一件他重视的大事。

姜棠一下子绷不住了，任由泪水打湿衣袖，她忽然明白，什么叫做过去。

过去，就是再也不会回头的曾经，绝情的不留余地。

她走出去，沈晏伸手扶住她，放任她在自己怀里放肆宣泄痛意。

姜棠声音断断续续：“沈晏…我没有…朋友了，他再也没有机会让我帮忙计划表白了。”

……

苏杉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两天后。

她急匆匆的赶回来，风尘仆仆，连睡衣都没换。

卫焕年纪小，按他们老家的规矩，他甚至不能摆灵堂，不能办白事。

就那么小小的一方墓碑，安息了他的灵魂。

苏杉久久的端坐在那，盯着黑白照片出神，浑身都僵冷。

她分不清脸上的是汗还是泪。

卫焕留给她的遗物，却是表白信和礼物。

顷刻间，她撕心裂肺的哭，攥着信埋在心口。

那年，少年的心事被风吹散，他的下一个圣诞节，永远不会来了。

同天，苏杉自杀未遂。

范晗晗和卫焕都暗恋未果。

他们总不相信十几岁的少年能跨越生死的付出感情，但事实横亘在眼前。

喜欢，就是可以让人变勇敢，又或者，变极端。

三月后。

姜棠没有精气神的回到家，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姜平却脸色沉重的宣布一个消息。

耿音的母亲，也就是姜棠的外婆，患了胃癌中期。

外公脑血栓发作，也住了院。

耿音是苏溪人，还是独生女，这也意味着，重担都在她身上。

父母齐齐住院，耿音一个人过去根本忙不过来。

为了照顾老人，他们决定搬家。

姜棠自然要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