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清晨，当刘芒气愤地转身离开太史院后，一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人下了轿子。

“大人早上好！”

那个把刘芒赶走的守门小厮这会儿变得跟孙子似的，对着这个老人一脸殷勤之色。

“嗯！”

老人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他一眼问到：“今天可有人来得比老夫早？”

“大人说笑了！谁还能比您早？”

小厮谄媚地笑了笑，脑海里闪过刘芒的脸，随后又被他抛诸脑后。

“哼！”

让小厮没有料到的是，这位老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脸色变得很是阴沉。

“你去把卯册取来，今天由老夫亲自点卯！”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小厮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位老人就走进了院子。

老人正是新任的太史令欧阳修，虽然头发胡子已然开始花白，年纪约莫已经超过古稀，但是身体依然硬朗健康。

太史院，设太史令一员，负责校正史书及编写本朝正史。原本也是个当朝大员，但是自从先皇将记载皇帝起居言谈的职责交给了起居舍人之后，这太史令的重要性也变得微妙了，更多时候只能记录一些已成定局的政令，再无左右皇帝决策的效力，所以一般适合养老。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当欧阳修入主太史院的时候，朝野上下都认为当今圣上已经受不了这位文坛领袖的唠叨啰嗦，准备让他安心养老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至于真正的原因，并无人知晓。我们所能知道的是，这位新任太史令一早来到太史院就急于清查人员名册，最后揪出了这位没能按时点卯的新任太妖令，所以才有了眼前天香楼的一幕。

“爹爹！猴子被抓住了！”

都说童言无忌，那是因为你没被小娃娃气到，有些时候，这小娃娃的话真的能让人肝爆。

“老子不是猴子！”

刘芒虽然被人按住，却依然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向着那边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正太，正被一个面容充满威严之色的中年男子拉住。

“爹爹你看！这家伙尖嘴猴腮的真像猴子！”

“噗！”

刘芒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孩子心思转得真快，虽然不说他是猴子了，但是却改说他像猴子了。这话说出来后，刘芒感觉自己更受伤，挣扎着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是被抓他的人摁得死死的。

“瞎折腾啥呢？真把自己当猴子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复命！”

好吧，看样子这猴子的外号似乎是成了他的专属了……

“敢问几位大哥是何方人士？”

刘芒被人擒住，想挣扎也挣扎不开，于是值得旁敲侧击打听点东西。

“我们是永叔公麾下亲兵！怎么？想回头找我们麻烦？别想了！除非你撬得动我家老爷的位置！否则的话就别想那些鬼点子！”

领头的那人似乎没少抓过官，闻言冷冷一笑，手下加了一点力道。

“轻点！老子自己会走！”

刘芒吃痛之下也明白自己从这些人手上讨不着好，于是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摆脱开几个人的压制，揉着酸痛的肩膀跟着他们一起走。

“还算有点骨气！”

刚才说话那人似乎有些意外，多看了刘芒两眼，也乐得轻松，然后几个人就带着他向着太史院的方向走去。

......

“老爷，已经确认了！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太妖令！”

等刘芒几个人走后，一个面容普通的人出现在小正太和中年人的身边，低声说到：“他原本是长安城里的乞丐，后被排挤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成了太妖令！”

“知道了，你退下吧！”

中年男人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挥挥手示意这个随从离开，然后看着刘芒离去的方向皱眉不语，眼神闪烁。

“只在史书上见过的太妖令重新现世，这对我李氏江山究竟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