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左转,一节车厢内的一张盖上紫色丝绸的靠椅前桌上放置着一杯咖啡和几块烤肉,巧克力在一旁作为甜点,这些食物能为他在冰天雪地里行动提供充足的能量。
等到他吃完不知名列车为他准备的早餐后,车门打开,寒风刺骨,他一时适应不了这这气候,但在厚重外衣的保护下,他只是打了个喷嚏。偶然间摸进鼓鼓的口袋,里面是一双羊毛手套和围巾,现在,陈执算是有足够的资本去抵御风暴了。
月台和之前一样空无一人,门前的黄线警告人们不要越过它。陈执和通向候车厅的自动门遥相望,有写着北国文字的安全通道标识发光牌闪烁着绿光。
空荡荡的候车厅里也充满了暖气,灰色地砖上有散落的空伏尔加烈酒瓶。圆形坐椅能容纳大约十个人,也可以直接在上面盖着外套睡下。电子屏幕上只显示出一辆列车的进出站时间,在它右边有个大的电子闹钟,指针这时指向上午十一点三十四分。
四下无人的车站随进随出,无需在关卡处出示任何证明,外面是清一色的欧式建筑,积雪覆盖住路面原有的色彩,有些路面不会使用融雪剂,车辆十分容易打滑。
这里的树木稀少,只有零零落落的树叶,停在路边的车辆盖上冰霜,店铺都紧闭大门。这里的积雪太过坚硬,鞋子踩在雪面上也留不下痕迹。冷风还是找准时机灌进了陈执的鼻孔,他呼吸有些困难,像吃过许多薄荷。没人告诉他要去哪里,送他到这里的列车只能给他提供食物和温暖。
他迎着风雪走了很久,直到膝盖因过多的运动量而疼痛起来,他才作罢,躲进一家超市,百无聊赖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在寒风中走太久了,热量的流失迫使他从隔壁的货架上拿起两个甜甜圈。一口咬下,很甜,西伯利亚大蜂蜜果然名不虚传。等他再次去拿甜甜圈的时候,发现先前已经拿走的甜甜圈竟神奇的回到了货架上。
离开超市时,他放了三个甜甜圈在口袋里,以防路上饥饿,便继续踏上旅程。
冬季的太阳下山很快,陈执看着他那只从路边手表店里顺出的手表指针指向四点半时,夜幕就降临了。晚上的气温比白天更冷,陈执不得不缩进身体,他嘴里吐出的热息在接触了寒风时一瞬间便化为白气。
在一条没有灯光的湖边,地面与结冰的湖面难以分辨。雪地很滑,不注意的话整个人就会摔倒,然后屁股从雪地一直滚到冰面上。
陈执觉得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还待下去自己怕是要变成冰雕。还是赶快回去随便找间房子过夜吧。
转眼,一块石牌凭空出现在湖面中心,陈执的身体不由自主饿向石碑走去,他有预感,那块石碑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与自己有关。但事实是根本没有,石碑上只有用中文刻的一段话,出自《百年孤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记住,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复返。石碑上还有几个清晰的拳印,很难想象留下这些拳印的人有多大力量。角落里还有另一段话:你一定会穿过寒霜和冬日,看到春花和夏蝉。
“少年,少年……”陈执听到了戴森的声音,看来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本以为在这里可以解开自己身上的一些秘密,没想到它不减反增。可惜了,给的时间太短,他身上还剩两个甜甜圈没吃。
一阵白光闪过,只留下这个空荡荡的世界在继续运转,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再次迎来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