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年,快醒醒。”戴森拍打着陈执的脸庞,陈执缓缓睁开眼,“啊,你醒了。”戴森惊喜道,经过他一个小时的拍打,陈执终于从睡梦中脱离。
陈执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肿起来了“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直接在甲板上睡着了,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我看你睡得那么死,还以为你是因为睡眠不足,毕竟我们昨晚才睡了九个小时。可是你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还没醒,为了叫醒你,我还特意拿来烤肉在你鼻子上摩擦呢。”
听到这话,陈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已经擦干净了。”戴森说。
“后来我就开始在你耳旁叫唤,可是你还是没有醒过来的痕迹,这怎么行,再不醒过来午饭就要凉了。于是,我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巨大的负罪感,一巴掌一巴掌地往你脸上招呼,你这才醒来。”戴森边说边用手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看了他的表演,我觉得今年的奥斯卡影帝奖非他莫属。
“我已经吃过了。”陈执的肚子并不饿,相反他有饱腹感,难道刚才所见一切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发生了那种现象要怎么解释,就连“杰克逊号”的领航员都没发现自己的异常,恐怕说出去也只会被当作无稽之谈。
果然,下一秒戴森将头贴上陈执的头,对比起两人的体温,“少年,我看你也没发烧啊。莫非是我刚才扇得太用力,把你打傻了?完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炬火的罪人!”
戴森双眼呆滞,他已经想好等自己回到炬火,那位大人看着傻愣愣的陈执怒从中来,一巴掌把自己扇飞的画面了。
“叮铃铃~”戴森口袋里发出振动,他一看来电,联系人的名字正是那位大人,他不敢耽搁,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放到陈执床边,以后你就用这部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复制了你之前那张电话卡所有的信息。”说完他就小跑出去。
陈执拿起那部电话,黑色边框,与正常手机并无两样,只不过是在手机的背面纹上了一个银色标志,外形像一团火焰。
他在里面找到了“鹿弥”这个联系人,编辑出一条短信发过去,短信意简言赅,只有短短七个大字:整个暑假都没空。
感到有些无聊,陈执从床上坐起。对面墙上挂着一张鲨鱼跃出水面的照片,壁炉摆在下面,木柴灼灼燃烧冒出火光。火光平铺在胡桃木地面上,木板彼此交错的纹路染上金光,仿佛在述说一场无声的历史。但陈执没有心情去解读花木的陈年旧事,他轻轻推开门,左右观望都没看到人,于是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整艘船的内部结构像一个巨大的商场,水晶制成的吊顶从船顶垂下,绚丽的光彩夺目。房间像一间间商场店铺围成一个圆形,趴在边上的栏杆往下看,有一个摆放钢琴的舞台,钢琴不以黑色为主,它反倒像是从一块硕大的黄金里雕刻出来的,著名画家将白银打磨成粉末涂料,为钢琴提笔作画,彩色宝石镶嵌的琴架的脚上,它的琴键完全由透明的水晶和做成,琴盖上装点着颗颗红玛瑙。你在琴键上每按一下都会损耗钢琴的一百九十五亿六百九十五万分之一,这一百九十五亿六百九十五万分之一的黄金会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变成轻的能吸入呼出的原子,跟灵魂起化学反应。
离钢琴不远是吧台,有调酒师背对琳琅满目的酒柜,用杯布将酒杯擦拭干净。
陈执沿着楼梯向上走去,扶手带有一股独特的古香,不属于任何树木本身的味道,与它接触就好像在与一位老者对话。
顶层,这里可以俯观整片海洋,黑色海水依然滚动,乌云当空,生灵寂寞。周围没有路标和灯塔,唯一可以辨别方向的只有指南针,但陈执打开手机,发现这里磁场混乱,连指南针也不管用了,谁要是在这里丢下东西,捡回来的难度不亚于将一块手表零件丢进太平洋中等它们自己组装好。
立式太阳伞下有两张躺椅,把手上挂着毛巾,中间的桌面上放着两副太阳眼镜。
前方是泳池,有人在其中遨游,拍打的水花模糊了他的白色皮肤。等那人游上来,摘掉那顶变成把人头包裹成卤蛋的白色泳帽和泳镜时,陈执才认出他是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