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的羽林军已秉承皇恩,到了古地。
沈清绝这边有了新发现。
此时正与金沉义、范柯、顾凌凡三人围坐探讨。
沈清绝道:“从夏聪开始,这十一个被害人都会去一个地方。”
金沉义反应道:“赌场!”
沈清绝点头,道:“依此可据,这凶手极其痛恶赌博之人。”
顾凌凡是去赌场待过一天一夜,寻找线索的,他道:“属下从坊主那打探过消息,死的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并不是形单影只。”
沈清绝道:“是。且这些赌徒皆是欠了许多外债。”
范柯道:“侯爷这么一说,下官想起一人。”
沈清绝看他一眼,示意他说来。
范柯道:“六月十五的死者是下官邻里,少时倒也不贪赌,只是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以后,迷上了赌博,下官每每劝解,他也不听。”
“直到将他老爹活活气死后,才停了几日。”
“原本以为他已洗心革面,谁知,他老爹五七那天,他又去赌了,一输再输。家里的房子也抵押给了坊主……一家妻儿至今也是在下官府中托生。”
沈清绝沉默了,这人倒实在不孝,老爹死了还去赌。
顾凌凡有些气愤:“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为过!”
范柯叹息道:“只是老母,妻儿何辜啊……如今要帮他还赌债,孙秦氏日日绣花做工卖钱,眼睛都快瞎了……”
金沉义也坐不住了:“真是岂有此理!”
沈清绝道:“金大人,念其老母妻儿无辜,这赌债……”
金沉义立刻起身,行礼道:“侯爷放心,这赌徒所犯与家属无关,这十一人的赌债下官来出。”
沈清绝不禁心道:“懒官倒是个好官。”
“也罢,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可不能让金大人吃了亏啊。”
沈清绝笑道:“你是这地方上的父母官,赌坊出了这档子事,岂有再开之理?”
金沉义瞬间明白了,屈礼道:“下官明白,现在就去办。”
“定叫这帮赌徒金盆洗手!不敢再犯!”
沈清绝笑道:“那本侯就等金大人的好消息了。”
金沉义道:“侯爷放心!”
随即朝外一喊:“林捕头!跟本官走一趟!”
待他出了大堂后,几人忍不住放声笑道。
顾凌凡:“这金大人还真是……哈哈哈哈。”
范柯道:“侯爷见谅,我家大人虽有些愚钝,但为官清廉善良……”
沈清绝阻手道:“师爷不必如此,本侯知道金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不过狼妖一案的确棘手,也不怪金大人性急。”
范柯恭敬下跪,道:“谢侯爷体谅,有侯爷这句话,下官同金大人定以侯爷马首是瞻,不缉真凶誓不罢休!”
沈清绝劳累几日,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有了精神,亲自扶起他。
“好,好,好。”
“金大人在外效力,我们在内也不可松懈。”
沈清绝思拙道:“师爷可知,这古地还有哪户人家欠的赌债最多?”
范柯撑着头细细想,道:“赌债……”
“哦!还有一个!”
……
金沉义风风火火领头衙役到了极乐坊。
踏进坊中一阵糜烂气息,这里的人都是连赌日夜,金沉义一开门,光线直照,引得许多人不满。
“哪个鳖孙?想亮瞎老子啊!”
“快把门关上!”
“别扫了大爷的兴。”
……
金沉义阴着脸,让林捕头把门关上。
那帮赌徒看都不看他,自不知来者何人。
金沉义跟着沈清绝查案多日,学会了先静气观察,他一改往日作风,只是在人群中扫了几眼。
赌徒们摇骰子,喝花酒,每张桌子上都点着几根红蜡烛,几碟缺口碗装花生。
百姓们衣冠不整,有的甚至输得连裤子外袍都没了,还有的蓬头垢面,应是有半月没出过赌坊。
金沉义扫视结束,林捕头会意,将极乐坊的大门一脚踢开,连同门框也被踢碎。
赌徒不乐意了,有人大叫着:“哪个王八!几次三番开门扫兴!”
“不赌就滚!”
许多人也跟着他叫嚣,朝金沉义看去。
林捕头挡在金沉义身前,正色道:“大人在此,尔等岂敢无礼!”
经他一声,赌徒们不敢吱声,只是方才那个带头叫“王八”的,谄媚上前。
“嘿嘿,金大人……你……也是来玩的吗?”
金沉义此刻真想给他一巴掌,可想起沈清绝平时指训,只是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啪!”
一帮人齐齐下跪。
“放肆!”
“坊主何在!”
人群中爬出一个男子,是位老者,约莫四十上下。
“禀大人……我在……我在……”
金沉义道:“这间赌坊是你的?”
老者道:“大人,启禀大人……这是我弟弟的赌坊……不……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