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看了看他们犹豫道,“我这个人一向运气不好……”
“闭嘴!”另三人异口同声道。
徵宫正殿,宫远徵坐在落雨的廊下,极致的痛苦和绝望后他的眼神变得死寂而空洞,丝绒里衣上不断有泪滴滑落,指尖抚着那条原系在我腕间的花绳。
宫尚角将披肩落在他肩头,默默坐下身。
雨势徐急徐缓,湿润的雾气裹挟冷雨落在掌心,天色渐渐昏暗。
“远徵,倘若真的熬不下去……”半晌宫尚角似鼓足勇气才开了口,可话刚说一半却压不住喉间的哽咽。
宫远徵眸中只有萧瑟的寒雨和院子里浣洗一新的昙花枝叶,“哥,无锋最近又在江湖掀起杀戮,宫门安危不稳,对吧?”
他明明已经心力交瘁得几乎性命垂危,心里却还在担心宫尚角。
“有我在,这些你不需要担心。”宫尚角眼眶泛红,看着宫远徵的侧脸疼惜道,“我只希望你能迈过这道坎儿,希望你……不……”他摇了摇头,“哥哥求你活下去……”
“哥,你知道冷商在我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眼尾又落下泪来,“她也求我活着……”
宫尚角身侧的手渐渐收拢,他不想在宫远徵面前显露情绪,毕竟此时他还要撑起整个宫门的安危。
可心口一阵一阵的痛感令他眼底不由得氤氲起一层水雾,他抚了抚宫远徵的肩。
“哥,你说她怎么能舍得丢下我呢……”
有时爱人的离开带来的不是汹涌如潮的痛苦,而是午后的一场冷雨,我突然发现眼前全是你的身影,而你永远不会再陪我看一场雨。
宫尚角指尖发颤,他觉得心底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层血肉。
最艰难的那段岁月里他曾独自斡旋江湖,守护宫门,直至我出现在他身旁,成为那个唯一守护他的人。
“是啊,她怎么舍得呢?”宫尚角喃喃道,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按了按胸口,“可她没有选择,远徵,她背负的不仅仅是你的性命,还有宫门乃至苍生的安危。”
宫远徵闭上双眸,眼泪从下颏簌簌下落,他像是刚从那场离别的梦里醒过来,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又慢慢模糊,反反复复。
廊下光线昏暗,宫远徵垂下头,双肩颤动,低沉隐忍的呜咽声令人心疼,“可我该怎么活下去,明明她已经想起我了……”
原来他知道我早已想起他了,家宴那天我不管不顾地冲到他身前抵挡卓砚安的那掌内力,那个瞬间宫远徵就确信我已经想起他了。
宫尚角垂眸从袖口拿出瓷瓶,犹豫片刻塞进了宫远徵掌心,“从私心上讲,哥哥希望你能活下去。”他终是忍不住眸中的酸涩,温热翻腾而出,“远徵,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弟弟吗?那是一辈子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