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了？生意咋这么差？”沈强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赵志刚和刘宝成也觉得奇怪。今天下班儿就赶过来了，但是路上没什么人。有几个人也是来去匆匆。

快到宿舍区的时候，赵志刚觉得更奇怪了，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现在已经是八点了。

1991年中国中部小城的冬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各家各户应该已经吃罢了晚饭，全家人在一起听广播，或看电视。小区院子里应该已经安安静静了。

今天却是人声鼎沸。目力所及，院子里挤满了宿舍区的老邻居。有些是已经退休的，有些是还在岗的，大量的工人夹杂着几个干部。

赵志刚他们几个的归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众人依旧热烈地讨论着。

“苏联解体了”不知哪儿传来一句。赵志刚如遭雷劈！

作为穿越者，苏联解体这种大事儿他当然知道，只是终日忙于自己的小生意，赵志刚没太关注这种国际大事。

苏联解体早有征兆。

发生在八月的“819事件”成了苏联的催命符，让本来风雨飘摇的苏维埃政权更是雪上加霜。到了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克林姆林宫上飘扬了69年的苏联国旗缓缓落下。

戈尔巴乔夫的千秋功罪只能留给后人评说了。

广播里继续传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持人方明浑厚的声音，播送着苏联解体原因以及影响的内容。

宿舍楼下人群久久不散，到了零晨，厂办办公室主任赶过来安抚了半天，大家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母亲罕见地买了早餐。父亲则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蓝色劳动服，跟赵志刚一起出门。

小区里退休多年的老干部，老工人也都纷纷往厂办赶去。

但是大家都扑了个空，厂长和党高官连夜赶到省里开会去了。

杨师傅、贡常有和另外几个父一辈的工友围成一圈，在厂办外面小声嘀咕什么。

赵志刚和几个小辈儿站在后面看热闹。

“哎，大刚，摆摊儿赚了不少钱吧？前两天我都看着了。”比自己大两岁尹越梅嗑着瓜子问赵志刚。

赵志刚笑而不语。

尹越梅见他不答话，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妹子比你小一岁，明年就毕业了，估计也是要到咱们厂。我给你介绍介绍，你们俩先处处。”

“明年你妹子考个好大学，我可高攀不上！”赵志刚婉拒。

“就她那两下子！”尹越梅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明天中午吧，我叫她过来，晚上你们一块儿出摊儿也行。”

话说完了，瓜子也嗑完了，拍拍手继续说：“走吧，走吧，也没啥好看了。”然后她就走了。

下班儿了厂子里的人围着厂办不走。办公室主任让食堂做了大锅菜。一人一碗菜，一筷子馒头，就在厂办外面的操场吃。

晚上七点的时候，厂长和书记回来了。车门一开，几位退休的老干部就带头围上来，语气激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