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先生,”阿什福德道,“不知我可领会了您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在讲通过某种方式寄存在戒指、石头、护符里的法术这类东西?”
索先生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可我记得您说过,”阿什福德道,“我的意思是,”他努力把口气放平缓,“我记得您好像在几个礼拜前告诉我,魔法戒指、石头这类东西都属于无稽之谈。”
索先生呆呆望着自己的徒弟,紧张起来。
“不过兴许是我记错了?”阿什福德道。
索先生没搭茬。
“是我记错了,”阿什福德重复道,“打断您了,还请您包涵。请您继续。”
索先生看阿什福德并不追究,一脸如释重负,可再也无力讲下去,转而提议吃茶。阿什福德正是求之不得。(4)
玛格丽特·福特施的法术,声名远播诺丁汉。此时的诺丁汉大师已卧榻等死——毕生法力多已存入戒指,戒指一丢,大师先是郁郁不乐,接着陷入绝望,最后落得个疾病缠身。终于听到戒指下落,大师也因病重而手足无措了。
与此同时,大师的女儿为给家里惹下大祸而痛心疾首,将追回戒指视为己任。她并未声张,自己沿着河堤一路向菲斯克屯寻去了。
行至刚梭尔埔,她目睹一番惨象:一小片树林正熊熊燃烧,火势稳健,火苗遍及各处,苦涩的黑烟刺她眼睛、灼她喉咙。然这片林子并未烧绝殆尽,树木间传来阵阵低吟,就仿佛受了不该受的罪而大放悲声。大师的女儿往四下张望,打算找人问问缘由。一位年轻的伐木工正好经过,告诉她说:“两礼拜前,玛格丽特·福特从瑟加屯回来的路上经过这边树林。她借这片林子树荫歇息,捧林间溪水解渴,摘林间坚果、莓子充饥。可她刚要走的时候,却被树根绊了一跤。从地上爬起来的当儿,一枝不识相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胳膊。她于是给整片树林施法,咒这把火永无停息之日。”
大师的女儿谢过伐木工,接着又赶了会儿路。走渴了,便蹲下身从河里捧了些水喝。突然,水里钻出个女人——至少模样像个女人——从水面露出半个身子。她浑身生着鱼鳞,皮肤活像鳟鱼一般青灰且布满斑点,一头乱发支棱八叉,也似鱼儿的灰鳍。她瞪着大师的女儿,似有愠色,可那一双冷冰冰的圆鱼眼、一副硬邦邦的面皮,不太容易表达人类神情,所以是怒是喜也不得而知。
“哦!打扰您了!”大师的女儿吓了一跳。
水里的女人张了张嘴,露出鱼儿的喉咙和一嘴丑牙,却发不出声来。罢了她翻身一跃,钻回水底。
河畔一位正洗衣服的妇女告诉大师的女儿:“这东西原是个名唤约瑟琳·特伦特的姑娘,不幸她丈夫被玛格丽特·福特看上。玛格丽特·福特就因为嫉妒,给人家下了咒。可怜这姑娘只好没日没夜泡在浅水里,皮肉才不至于干透;她又不会游泳,于是时时充满恐惧,担心会淹死。”
大师的女儿感谢洗衣妇告诉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