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想,听完再走吧,眼下,他大概只是要一个人听完他的遭遇,这样,或许他就会有了新的希望。
女孩长发散在枕上,消瘦到皮包骨头的手臂只是牵起都怕会折断,在学校被欺负孤立的女孩,仅仅是因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而被人组团欺负,那天,她终于被逼无奈从三楼一跃而下,人没死,却成了植物人,可,一切都被一句轻飘飘的“不过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谁想到她那么极端。”还有那一声嗤笑。
妻子跳楼那天走时还和平常一样去医院看了孩子。
江亦不怎么会说安慰人的话,只能告诉他“先起诉立案,打这个电话可以得到免费的法律咨询,至于你的情况可以申请补助。”
“谢谢你。”
江亦轻轻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她的病床上贴着名字和病症,谢瑶,十六岁的大好年华,这世上,生离死别见多了
“你会法术吗?”林夜带着目的性的笑盯着眼前的人。
亚历克斯摇头。
“那你会魔法吗?”
亚历克斯呆滞片刻摇头。
“算了,还是散散步吧。”林夜撇撇嘴从凳子上下来,霞光染红半边天,她盯着门外,还好天还没黑,可以出去走走。
“现在出去没问题吗?”
“还没天黑呢,昨天我还看到这个时间有人在地里忙活,再说了,说不定可以顺便收集点有用的信息呢。”
“好吧好吧。”他浅浅的挣扎一下顺从的和林夜出门。“别走太远哦。”
“知道的知道的。”林夜思索一下往东边走,下午的事情太多,都忘了那个村支书说有关于秦家的事情可以问朱教授来着。
水泥路的尽头那户人家就是朱教授,他家门前和旁的农户不一样,种满粉白色玫瑰,特属于玫瑰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
林夜的视线隔着白色篱笆院墙落在了收拾躺椅上书的男人身上,他穿着件白色衬衫,明明已经快到六月了他还在长袖衬衫外套了一件针织背心,朱教授侧头对上林夜的目光,林夜下意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你好,我是隔壁邻居林夜。”
“你好。”他嗓音温柔,眉眼说不上多惊艳,可这样的五官看着却意外的舒适。
他思索一下,只有昨天下午王家有人来“是王哥的孩子吧?”他凝视着林夜,大开白色的木质门。
“你认识叔叔?”林夜有些震惊,王叔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原来认识?朱教授把两人迎进院子里,花圃边有一张白色小圆桌,他笑着说起很多从前和王叔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王哥最近怎么样了?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吧---”
“挺好,半个月前我回去还看到他在教隔壁的小姑娘擒拿呢。”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他的眉眼间似乎闪过失落惆怅。林夜犹豫着要不要问秦家情况时他忽然开口“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最近这里不太太平,不然可以到处逛逛玩玩,说起来秦家那孩子还是你们发现的,要是你们没有发现......哎。”
林夜牵强的笑笑,“还好,至少还活着,也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吧。”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堵,不太舒服。
“我听许支书说朱先生是大学教授,养花也这么优秀,真厉害啊。”她弯起嘴角看着花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有点恭维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居然有了些许实诚。
“哈哈,我培育的花卉市场上可还没有呢,你要是喜欢,带一把回去看着玩。”朱教授直起身从廊下的柜子里拿出剪刀围着花圃一支支的挑选着。
“这些花是怎么种的这么大朵的?”林夜好奇的凑上前。一朵含苞的花骨朵有半个手大,她并不是热爱花卉的人,可看到这样难得的花朵还是很好奇。
“玫瑰花和月季花的养护原理都一样,有了黑斑,生虫,感染哪怕是叶子掉的多了都要打药,又要勤施肥每半月水肥用着,入冬前又要修剪,施肥准备着来年开花需要的养肥只为十天花期,有时候想想不是一般的娇贵呢。”他伏在花丛前轻轻嗅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见到花开的那一刻一切都值得,我也是为此才那么努力,只为那一刻的自豪感。”
亚历克斯一只没有说话,只是出神的盯着三楼的一个窗口,他家也有顶楼露天阳台,林夜发现他的视线,也顺着目光看去,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晚霞漫天后被墨色取代,最后一点霞光留在遥远的天际,朱教授剪下最后一支玫瑰,察觉到少年视线,默默把一捧玫瑰那我“天黑了,不安全,早点回去吧。”他把那捧玫瑰塞进林夜怀中,笑着摸摸她的头。
“可是......”林夜看看怀中玫瑰。
“不要紧,花种出来为的是高兴,送你我更高兴,我也该吃药了,就不留你们,有空记得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