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妙善现在手里捧着姜墨挂在车里的导航手机。

上面是刚才一个街头直播的回放。

上面清楚的拍到了那位博主发现广告牌掉落，想要喊庄妙善快跑，但已经来不及的画面。

那位博主的直播间已经停了，现在的这些都是在网上流传的录制回放。

庄妙善整个魂都缩在副驾驶上，孤苦伶仃的看着旁边的恶魔给她的手机里的。

自己的死亡画面。

她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背影。

姜墨没有过多的干预庄妙善的绝望，其实这才是他日常的工作状态，黎平老爷子和李长明医生那种预知自己的死亡，和保护妻子而死亡，死后清醒安然接受自己在人间的消失才是少数。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人间的世界，正在开向地府。

姜墨双手扒在方向盘上，神情不算放松，今天人间和地府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这是肉眼可见的变远了，和以往那种潜移默化完全不同。

姜墨沉重又小心的避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裂隙，行车在安全的航道里。

“小庄啊，现在怎么样了。”

庄妙善抱着手机发呆的脑袋被唤醒，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男鬼。

或许是一开始的轻浮模样，或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

庄妙善此时竟有了一些生机，苦笑着朝姜墨吐槽。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啊？魂飞魄散？到了地狱变成奴隶007？每天跪在地上喊口号？”

姜墨被一连串的人间怨气顶得有点懵。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对地狱的看法怎么这么人间！

左手抵在嘴前轻咳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姜墨目视前方，简单解释道：

“小庄啊，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地府啊，地狱是你在地府评了人生功过之后，造孽太深才会被送去地狱，磨成最简单的气息重新投放到人间的。”

庄妙善对姜墨嘴里的地狱倏然来了兴趣，将手机放到前面的台子上。

带着谨慎问道：“那我会下地狱吗？”

姜墨很坚定，“不会，这年头下地狱的魂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啊？没感觉这些年大家的道德有什么提升啊？”

姜墨指出了身边统计学不靠谱和互联网上的东西肯定都是要有爆点的问题。

而后继续解释，“其实我也没感觉到人间的环境有变好，不过下地狱的越来越少的原因其实是很多生无功德，身有造孽的人死后找不到地府了，就地在人间变成鬼，被道士和尚们直接清理掉了。”

姜墨说到这里，猝然猛打方向盘，同时让庄妙善抓紧。

前方好好的大路中间被一道裂缝横断。

看上去像是一团面团被人从两边用力拉断了。

姜墨的车险险停在了断崖的边缘。

里面的庄妙善此时已经横躺在车里了，刚才找不到抓手的庄妙善一把把调整车座的扳手拉住了！

姜墨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越来越糟糕的环境。

从兜里又掏出来一支烟，他需要灵力补充！

而有些尴尬的庄妙善此时重新起来，坐在副驾驶上，披头散发的看着姜墨问道。

“这就是大家找不到地府的原因吗？”

“这里的环境为什么这么恶劣？”

“我不会死在路上吧！”

姜墨倒车，离开了这处断崖，嘴里叼着烟，声音有些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