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分析:“既然有印花,就可以从布庄或者成衣铺查起,应该不难。”
“说得简单。”
楚明风伸手挥开在眼前飞的苍蝇。
“你知道京中有多少布庄和成衣铺吗?只凭一个痕迹就大费周章的查,不怕打草惊蛇?”
“这倒是。”
韩潇的目光落在一个掉出来的尸体手臂上,眼睛微眯。
“这伤痕有些熟悉。”
楚明风一惊,立即戴好手套撩开盖着尸体的白盖。
眼前景象让他大为一惊。
这具少女的尸体上布满鞭痕,烙烫还有蜡油的痕迹。
手臂上的鞭痕尤为明显,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韩潇再次蹲下身仔细检查,过去好一会才沉声说:“这应该是一种鞭子的武器,上面带着利刃,凶手应该会武功,所以挥下去瞬间皮开肉绽。”
“这么残忍!”
楚明风不禁抖了抖,又虔诚的将白布盖上。
“使用鞭子当武器,又会武功,应该不难找,我明日就吩咐下面人去查。”
“嗯。”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说,你那玉佩要晚些时日再还你。”楚明风道。
玉佩?
韩潇皱眉,疑惑的望着楚明风。
“就是你借我去请方医官替我祖母诊病的那块玉佩,我今日借别人了。”
楚明风说得理所应当,仿佛没觉得将他的玉佩转借别人有何不妥。
“所以,你借给了谁?”韩潇语气骤降几分。
楚明风立即赔笑:“别急,借的可不是别人,那人正是魏国公府少夫人。”
是她?
韩潇脸色稍霁。
“借她做甚?”
楚明风抿唇一笑,双臂环胸坐到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回答:“今日我本去赴一个诗会,刚巧在酒楼门口撞见浑身湿哒哒的少夫人,因穿着丫鬟衣裳被没长眼睛的小二拦住,她耐着性子好说歹说,小二就是不放人,于是我便好心带她进去,你猜她是去找谁的?”
韩潇白他一眼,没接话茬。
楚明风也不恼,嘿嘿一笑。
“这个诗会刚巧魏世子也在,她是来找魏世子的。”
“为何?”
韩潇声音微冷,比这敛尸房的空气还冷。
楚明风缩了缩脖子。
“我隔着门听了一嘴,应该是魏澜舟的侍妾临产,情况不大好,她是来带魏澜舟回府救人的。”
“救人?”韩潇诧异。“她一个正妻,大费周章去救一个侍妾?”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楚明风深有共鸣。
“这京里高门贵户,哪个正妻不是将侍妾压得死死的,这其中更不乏害人性命者。高门里的那些龌龊事,你我见得可不少,她倒是第一个愿意豁出去去救一个妾室的人。”
韩潇沉默,唇角情不自禁上扬。
“或许在她眼里,众生平等吧。”
啧,两人认识多年,楚明风甚少在韩潇脸上见到欣赏的表情。
虽是女子,又是人妻,但确实与其他世家贵女不同,多了一些人情味。
“所以,不气了?”楚明风故意问。
韩潇没回答,而是一记眼刀射过去,冷冷警告:“别再有下次!”
“是是是,其他人我肯定不借,这可是代表你身份的东西,我哪敢啊。”
韩潇没再理他,脱掉手套就往外走,边走边吩咐:“缩小范围,重点搜查会武功,并且武器是鞭子的人。”
“好,明天我就让大理寺的人着手去查。”
“另外查下这些人的背景,看是否都是孤女。”
楚明风挑眉。
“你怎么知道?这些女子确实家里都没人了,所以才没有人报案。”
韩潇驻足,回头望着沉在夜幕下的敛尸房,皱紧眉头。
“这人真是好细的心思。”
韩潇虽未说明,但楚明风多少猜到些,心狠狠一沉。
淋雨骑马奔波,让叶寒溪原本就孱弱的身体一下子又病了,连续几日高烧,烧得身体绵软无力,连骨头缝都透着疼。
烟霞要去请大夫,却被陈氏派的人拦住。
无论她怎么求,就是不放人。
这虽在叶溪的意料之中,却没想身体会出现这种情况。
烟霞跪在脚踏边,着急的眼泪直掉。
“他们就是故意的,想以此惩罚小姐,若没小姐那柳姨娘能平安生下孩子吗?真是黑心肠一群人!”
叶溪虚弱的靠在床栏上,望着窗外难得的阳光明媚,冷冷一笑。
“老夫人向来心胸狭窄,我那般顶撞,她肯定会心生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