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挑眉,目光淡淡望着她。
叶溪被瞧的心虚,尴尬咳嗽两声。
“若是以后再碰到,能不能请韩大人装作不认识?”
“为何?而且,我们之间也不算很熟吧。”韩潇直白道。
呵呵,这确实。
韩潇知道她所有一切,而她对韩潇却一无所知。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他们消息是不对等的。
况且韩潇的身份肯定不低,京里的官跑到小县城来查案,这案子肯定不小。
与他越少瓜葛,越安全。
叶寒溪眼前的困难已经够多了,她这也算是明哲保身。
“也是,左右不过是大人顺手救了我两次。”叶溪抬头微微一笑,语气郑重:“大人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报。宋元的事,再次谢过大人。大人的警告我也一定铭记在心!”
四周安静一瞬,幽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楚就好,若你真能听进去,就别再查了!”
别再查!
叶溪皱眉,刚柔顺下来的毛再次炸开。
头顶上悬着一刀,随时会落下,怎么能轻易放下!
韩潇知道凶手,但却不说,一是他们之间的没交情,并没有义务告诉她。二就是这个人,与韩潇都能争一二。
叶寒溪久居内宅,对朝中的事知之甚少。
所以从她的记忆里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听韩潇的语气,这幕后之人估计是叶家的政敌。
可在叶寒溪的记忆里,她并不如叶识卿受宠,若真是争对叶尚书,争对叶识卿才更有用。
毕竟她这个白得的姐姐叶识卿,可是名冠京城的才女,不仅有美貌还满腹才华。
与之相比,叶寒溪确实逊色许多。
望着已消失在巷子尽头的身影,叶溪长叹一声,心里疲惫至极。
转头望着大而壮阔的曹府,不禁唏嘘,人死如灯灭,真正在意的又会有几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散得七七八八,叶溪感慨完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有人呼唤。
“姑娘,没想到这么巧。”
声音很陌生,但听这语气,似乎他们认识。
难道是自己还未穿越过来时,叶寒溪认识的人?
叶溪微笑着忐忑转身,眼睛倏然一亮:“是你啊,你不是那天买画的书生么。”
书生今日穿了一件灰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灰麻白腰带,眼睛微红,精神有些颓丧,朝她拱手一礼。
“在下唐突,方才远远瞧着身影有些熟悉,不知竟真是姑娘。上次来去匆忙,还未向姑娘道谢,再次多谢姑娘礼让之恩。”
古人重情更重礼,不过是一幅画,叶溪并没有多喜欢,所以才让于他。
没想到竟还得到如此郑重答谢。
她摆摆手,不好意思道:“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幅画而已,能让它遇到真正懂他的人,是它的幸运。只是不知,你为何会在此处?”
提到这,男子眼神瞬间黯淡,目光忧伤的望着已被贴上封条的曹府。
“在下姓陈,单名宁字。这曹府乃是在下夫人的娘家。”
“你夫人娘家?”
叶溪震惊,这才发现他这身打扮确实是奔丧的装束。
目光落在他身后几个同样穿着灰白衣裳的奴仆身上,看着他们摆供桌和祭品,应该是要祭拜曹家人。
叶溪不禁感慨道:“陈公子是有情义之人,曹家遭遇如此劫难,您能第一时间前来祭拜,相信您夫人一定很欣慰。”
说来也奇怪,这群人中为何没见女子。
陈宁作为女婿都过来了,难道女儿不过来?
“说来惭愧,前几日我家夫人身体不适,心情不好,嚷着要回娘家修养,所以我便命人送回了娘家,谁知竟……”
嘶~
叶溪倒吸口气,目光惊恐的望着紧闭的院门。
唏嘘道:“生死有命,相信衙门一定会查清真相,还曹家与您夫人一个公道。”
“多谢姑娘宽慰,在下与姑娘两次遇见,还不知姑娘姓名?”
姓名?
叶溪疑惑的望着陈宁。
他们虽两次相遇,但皆是意外,并无深交,为何会突然问她姓名?
不对劲!
脑海突然灵光一闪,叶溪赶忙微笑回答:“我姓叶,单一个溪字,住在名东巷,今日也碰巧随大家过来瞧个热闹,若是冒犯,请陈公子莫要介意,时候也不早,你们忙,再会。”
“叶姑娘慢走。”
陈宁还特意送了几步,待出了巷口才停住。
待人走远,陈宁才收起笑容。
挥手召过一名小厮,附在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厮听完脱了身上麻衣,悄悄跟上叶溪。
叶溪虽不会武功,但身后有人跟随还是能察觉到。
梨县她不熟,所以报地址时,如实给了魏国公府的地址。
为避免路上出现意外,叶溪加快脚步跑回府里,刚踏进府门又立即转身趴在朱红色大门边偷瞧身后是否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