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牧原如此想着。

任由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人群外，宁小谣又急又气，她忍着眼泪，冲上前给郑宏志送上一记拳头。

可她毕竟没学过武，更不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郑宏志握住宁小谣软绵绵的拳头，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冷冷地看着蜷缩在跟班们脚下的吕牧原。

良久，郑宏志觉得差不多了，出声道：“吕牧原！你卖不卖！只要你选择卖给我！我就立即让他们住手！”

吕牧原一声不吭。

几个呼吸间，硬生生又挨了几拳几脚。

郑宏志一边攥着宁小谣的手，制止她的挣脱，一边气得咬紧牙关：“你想被打死吗？吕牧原！”

宁小谣见挣脱不了，才大喊：“他是哑巴啊！王八蛋！他怎么告诉你！”

哦，对。

郑宏志表情一滞，忙挥手：“住手！让他写字。”

众跟班这才停下手来。

郑宏志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吕牧原！你卖不卖！只要你选择卖给我！我就立即让他们住手！”

吕牧原一笔一划写下：“不卖！”

“你大爷的，死哑巴真麻烦啊！”郑宏志更加气了，“继续打！”

拳脚再一次落下。

然而，这次的殴打却没持续多久。

“铮！”的一声，银白色的光芒，落在人群中。

很快，跟班们都住手了。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银白色的光芒上。

那是一柄剑。

正横在领头殴打吕牧原的朱鸥脖子前。

“怎么这么狼狈？像在流浪一样。”

一道空灵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大家转头看去，纷纷怔住了。

那是个身材苗条的少女。

她穿着漆黑色缀金边的束身锦衣，一看便是上等的面料，舒服，柔软。

她的头发却比衣服要更黑，更柔顺，像流动的深夜。

白玉般的肌肤，墨染的淡眉，清澈的眼睛，樱桃颜色的红唇。

这个少女来到这个小镇的时机，可真是恰到好处——吕牧原冒出这样的想法，因为她身上有雨后天晴时，清冽通透的感觉。

只是，她在对谁说话？又是什么意思？

直到少女再次开口：“明明是先天无垢之体，不该这样才对。”

她咬字清晰，像铃铛一样，正看着吕牧原说道，语气像是认识吕牧原很久了一样。

“什么猫猫狗狗的。”朱鸥正被剑横着脖颈，又不想露怯，便哆哆嗦嗦地扯个脖子嚷道：“我乃烈拳门弟子朱鸥，有本事放下兵器再跟我斗！”

下一秒，脖子间渗出了一道血迹。

朱鸥老老实实闭嘴了。

“这位女侠，敢问是何方人士？”郑宏志见状连忙拱手，笑着解释道：“你可能初到此地，不够了解此事，我乃……”

“带着你的人滚吧。”少女收起剑，说道。

“可是……”

“如果不服气，下次索性也带兵器来就好了。”少女皱着眉，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

郑宏志接连受挫，左思右想后，颇不甘心地下了命令：“走！”

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吕牧原看到少女转身也要走，忙爬起来追上去。

少女疑惑地看着吕牧原。

吕牧原专心在纸上写来写去后，表情真诚地递向少女。

“感谢姑娘出手相助，敢问姑娘芳名？我一定会铭记于心，日后相报。”

其实他满心的疑虑，全在少女那一句“先天无垢之体”上。

那明明是梦境里，听到过的话！

姑娘抬眼看了下吕牧原的眼睛。

她犹豫几息，从吕牧原身边走过，留下一个名字。

“曹晚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