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竹林深处停下脚步,赵学飞问道:“何事?”
马坤将声音压了又压,道:“钱大人跟李飞白拜了把子。”
赵学飞一惊,道:“你说什么?”
马坤道:“钱大人跟李飞白拜了把子,也就是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赵学飞道:“我知道拜把子是结拜为异姓兄弟的意思,你说的这事是真的?”
马坤道:“千真万确!”
赵学飞不再说话。他知道,李飞白要治钱子俊的伤,肯定是有所图。开始,他以为一个山里的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图的只是他那一百两悬赏花红。至于,李飞白推辞钱子俊那几项提议,他也仅仅觉得李飞白傻,并没多想。当听说李飞白跟钱子俊结拜了,他的震惊无法形容。如果李飞白真的傻,为什么不拒绝结拜请求?他还是太小看这个山里来的小子了,竟能打通布政使的关系。
想他赵学飞,数十年寒窗苦读,做官也做了将近十载,为何还是个小小的知县,丝毫没有升迁的迹像?还不是没有靠山,得不到提拔。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靠上如此粗壮的大腿!幸亏这小子仅是个农户,没读过书没考上进士,不然,用不了三五年,他就得给这小子叩头请安了。
马坤等了一会,道:“大人。”
赵学飞回过神来,拍了拍马坤的肩膀,道:“我没看错你,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此事只能你知我知,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明白?”
马坤虽是衙役首领,并以赵学飞亲信自居,但在赵学飞眼中他不过是个贱民,什么时侯也没被赵学飞亲切的拍过肩膀。他受宠若惊,说话都有些结巴:“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赵学飞点了点头,道:“去吧!”
马坤走了,赵学飞还留在竹林未动。
如果李飞白仅仅是个医术高超的农户,赵学飞完全不会把李飞白放在眼里。可是李飞白现在身份不同,他成了钱子俊的结拜兄弟。得罪了李飞白就是得罪了钱子俊,得罪了钱子俊就是得罪了布政使大人。同理,让李飞白满意就是让钱子俊满意,让钱子俊满意就是让布政使大人满意。
赵学飞所以无法升迁,主要是朝里无人难做官。王定一致仕回到家乡,他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对王定一百般巴结。可王定一是个老狐狸,水火不浸,关系始终打不通。现在,他又看到了希望。李飞白毕定年青,只要他对李飞白好,肯定能和李飞白交上朋友,自然能打通钱子俊甚至布政始大人的关系。
他憧憬着自己的前程,嘴角不由的挂出一丝微笑:“首先,得给李飞白安排一个满意的肥缺,最好能让他当官做生意两不相误,还得对他做生意有帮助才行。该安排什么缺呢?得从长计议,绝不能急。”满意的踱步朝厅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