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飞本来要议的第三件事,是跟李飞白有关。他想李飞白医术如此高超,比之王定一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好刘厚德的医官当不成了,县医学的医学训科之职空了出来,让李飞白先补这个缺,也算物尽其用。
听了马坤讲的几件事之后,赵学飞暗自庆幸马坤来的实在及时,不然他把这件事提出来,几个人议定之后,李飞白无心干医学训科,坚决不接受,他到时该如何下台。
现在,知道了李飞白立志于经商,赵学飞心想:“想抬举你都抬举不成,你既然要经商,那就随你。虽说你救了钱子俊的伤,帮了我的大忙,可我也付出了一百两的悬赏花红,咱们两不相欠,也免得我出力不讨好。”
这时,房门打开,李飞白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给四位大人以及马坤拱了拱手,道:“镇抚大人想吃饭,麻烦诸位大人给他准备些饭食。”
赵学飞微微皱了皱眉,心道:“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叩首也就算了,作揖也不会吗?只是拱了拱手,你以为你是谁,也跟我一样是天子门生?幸亏没有孟浪让你做医学训科,就你这副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样子,还不被下属小瞧。说我没有识人之能,怎么选了你来做医学训科。”嘴上却道:“不知要准备些什么饭食。镇抚大人新伤未愈,是不是做些清淡的。”
李飞白之前受伤,父母不让他沾一点油水,可把他给馋坏了。想钱子俊年纪也不大,又是个武将,肯定喜欢晕腥而不爱清淡,便道:“年青人,身体壮得很,不用清淡的菜,多做些大鱼大肉来。”
赵学飞点了点头,道:“是不是烦请你再给开张单子,让我们去抓些药来煎熬,好让镇抚大人服用,尽快的痊愈。”
李飞白西医不懂,中医更是一窍不通,道:“王御医呢?让他开张单子就行。”
赵学飞道:“王御医不知为什么气呼呼的走了。可能年纪大,身体不舒服吧。一事不烦二主,还请你给开张单子。”
李飞白当然知道赵学飞是在托词,王御医之所以走,肯定不是身体不舒服。想王御医不能治的伤却被他这个小子给治了,这不是啪啪的打脸,让王御医的老脸往哪放。换作是他,也没脸再呆下去。可他哪会开什么单子,脑子一转,道:“也不用开什么单子,补身子最好的是人参,买些上等的人参煎熬就行。”
赵学飞连连点头,道:“好好!”顿了一下,又道:“镇抚大人伤口初愈,还望你能留在这里多加照看,万一有个反复,也好随时医治。”
李飞白本就没打算走。一来,伤口用针缝补之法,现在可能也有,但缝伤口的线以及纱布不是此时能有的物件,他怕别人发现生疑,自然得等伤处结疤,去除纱布,而线也隐于疤中之后再离开。
二来,他才刚刚与钱子俊结拜,哪有大哥受伤在床,当二弟的却没了影踪的道理。他道:“这个好说。”说罢,回屋又把门关上。
赵学飞等门闩插入,发出“嗒”的一声响,方回头对马坤道:“都听到了吧?”
马坤道:“听到了。”
赵学飞道:“赶快吩咐伙房去做,你再多置办些上好的人参。”说完,见马坤并不挪步,而是给他使了眼色。
赵学飞知道马坤还有件机密要事奏报,便道:“去吧!”也给马坤使了个眼色,让马坤找个僻静隐密的地方等着。等马坤出了门,他站起身来,给其它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大人稍待,我去行个方便。”说罢,走出门朝茅房的方向而去,遥遥看到马坤在后院的竹林前冲他招手,便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