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三日,甘宁携巨量金帛珍玩,自益州军阵中易归张卫。
临行饯别,甘宁与刘琛二人,目光偶合于空际,其意深远,不言而喻。默契与信重,皆寓于不言之中,唯唇边浅笑,含蓄悠长,以表其意。
张卫从虎口中脱险,望着甘宁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之情。重获自由之身的他,一刻也不想逗留,心中唯有归途的急切,不断催促着队伍尽快返回南郑。
小的插曲奠定了胜利的基础,甘宁的离去,自然而然。刘琛与吴懿,潜行匿迹,开始密谋布局。
南郑城坚不可摧,每一步都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在暗流涌动的局势中,已暗布棋子,颗颗精准,皆落于胜负的枢机,静待刘琛收官之时。
暮秋之际,晨兴而霜降已至。刘琛、吴懿之众,连日踵继,营造攻具,不懈于时,又经月余的修整,其间数度试敌,皆无所获。汉中盆地,群山环抱,地势险要,自古为兵戎相争之要冲。而今,两军隔垒相望,其势已臻白热,智勇较量,各尽其能,争衡已达于极致。
秋风送爽,晚秋既去,冬雪即临。若失此良机,则须待来年开春再战,彼时张鲁得以喘息,事变丛生。吴懿和刘琛也不想无功而返,决意乘势疾进,士气正盛,锐不可当,誓于寒风初起之际,克复南郑,尽收其地。
刘琛与吴懿并立中军帐前,远瞩南郑城,高耸入云,张鲁的旌旗于城头飘摇,似有挑衅之意,赫然在目。
号角沉鸣,战鼓雷动,裂石穿云,数月宁静倏忽荡尽。刘琛与吴懿目光相接,炯炯然决意满溢,坚毅不拔。
益州军如潮水般涌出,铁蹄踏碎落叶,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云梯高耸,张任率领先锋将士们,如猿猴般敏捷攀上,面临着箭雨如织,仍潮水般前赴后继,丝毫不减攻势。
城阙之下,轰然巨响迭起,魏延率健卒如狼似虎,执攻城巨杵,奋臂以撞,其声隆隆,若雷霆之怒,城垣为之震颤,摇摇欲坠。城中汉中劲旅,奋勇当先,以巨木巨石为障,增其固重,竟使将倾之门,屹立不倒。
城头之上,张鲁亲临督阵,矢如雨下,密不透风,与益州军生死相搏,血光四溅,城垣为之赤染。两军将士,怒吼震天,兵刃相交,铿锵之声,响彻南郑城邑,回荡于四隅之间,惨烈之状,天地为之色变。
城墙下,吴懿和刘琛临阵指挥,神定气闲,屡调兵锋,然每番冲锋皆若触金石,两军陷入胶着。硝烟与尘沙交织,弥于穹宇,将士们的咆哮与喘息相和,悲壮至极。
夕阳如熔金倾泻,战场被染成赤红一片,惨烈之状,触目惊心。刘琛屹于军后,铠甲之上,斑斑血迹于夕阳余晖中闪烁寒芒,其目透人丛,直视那面坚不可摧之旌旗,意志坚定。
及至夜幕低垂,苍穹似泼墨而染,缓缓将大地轻拥入怀。双方的战斗,遂于此夜色中悄然匿迹,唯余战场的狼藉,沐浴于清冷月光之下,寂然无声。
益州军后撤二十里之遥,觅山丘以为营垒,安营扎寨,备极周详。中军营帐灯火稀疏,光影斑驳,映照四将坚毅之色,环坐而论,氛围凝重而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