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琛疾驰越过武当山脉的峻岭,若风过林梢,及至日暮,又复入南阳的边界。身后的张卫追兵,也被夜色吞噬,渐渐隐没于苍茫之中。
的卢幼驹,力虽未逮,也幸得刘琛体轻如燕,不过长途奔逐之后,亦现步履蹒跚之态,疲态尽显。刘琛自身腹内亦觉饥馑。
一人一马沿着曲折的小径,缓缓走出深山,夜色愈浓,星辉点点,刘琛于寂寂之夜,寻觅村落之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刘琛的心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忽见前方一土屋半圮,炊烟袅袅升起。刘琛眼中瞬间显现喜色,警觉地向那处靠近。
就在刘琛及至将及之时,的卢马突然长嘶一声,似有所觉,然后它如闪电般冲进了屋内,这一幕让刘琛愕然不已。
屋内随即响起一阵洪亮且熟稔之音,满含惊喜与激动:“咦,你何以寻至此处?莫非脱困而出么?”
刘琛闻其声,颇觉耳熟,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墙隙向内望去。只见屋内有两人,一位红脸大汉正抚摸着的卢马的鬃毛,而另一位汉子瞥见刘琛的身影后,遽然起身,紧张地呼唤着那红脸大汉。
当红脸大汉转过头来,刘琛目中闪过一丝惊悦,他认出了这位红脸汉子,正是魏延!两人目光相接,淡然一笑。
刘琛率先开口:“我就说,这的卢马何故骤起躁意,原来是文长兄在此,诚为不期之会。”
魏延面现惊色,顾眄刘琛,目中疑云密布:“刘公子何至于斯?那卫者安在?”
刘琛喟然长叹:“唉,文长兄,此的卢马,诚如流言所云,乘之则忌其主。我这刚启程归益州,即遭宵小之徒追击,幸赖此马神骏异常,方得脱险。”言罢,便寻一隅,就篝火而坐。
魏延窥其状,颇感尴尬,便迂回其辞,转而撕下一块烤得色泽金黄的炙肉,奉于刘琛的手中。
刘琛腹内饥鸣,无暇多礼,毫不客气地接过炙肉,不顾烫嘴,便咽了起来。魏延见状,担心刘琛噎窒,忙不迭地递上水壶。刘琛接过水壶,一口气半壶之水顷刻而尽,方才感觉腹中有了些许舒适。
待得刘琛缓过劲儿来,他斜靠在草垛上,望着魏延,语气中带着甚是好奇:“文长,我们这是身处何地?你们又何以至此?”
“刘公子,此地乃筑阳县,界于大巴与武当二山之间,幽壑深藏,常有猛兽大虫蹑迹,而集市上,大虫皮肉珍贵,价格不菲,某与同乡挚友,远道而来,便是想捕猎大虫,冀获微利,以资家用。”魏延围篝火而坐,向刘琛娓娓道来。
刘琛听罢,凛然生寒,他望向那莽莽林壑,庆幸的说道:“噫,我就感觉这山林间阴风习习,未曾想竟有大虫潜藏,还真是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