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你们乡下人好,生的孩子壮实,也容易养活。”
“行了,”另一位年纪更大些的贵妇开口,“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你若是不舒服,就回房里歇着。”
那贵妇人没再说什么,起身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去了。
这位,是花府里的二太太。她接连怀孕三次,要么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不足,早早夭亡,要么胎死腹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落下了病根。
是以,才有此感慨。
说起来,这偌大的花府,人丁确实不怎么兴旺。
花老太君下面倒是有三个儿子,只是下面的子嗣不怎么景气。长房只有两个庶出的儿女,儿子虽然已经娶亲,却还是整日只知道斗鸡遛狗,十分的不成器。女儿脾气霸道,盛气凌人,动不动就对身边服侍的人非打即骂。
二房却是一个子嗣也没有,虽然有老太君做主纳了两房小妾,奈何二太太又是个善妒的。两个小妾至今也没什么动静。
三房倒是不错,一胎生俩,只可惜都是女儿。
就这么着,大房里那庶出的混账儿子,成了家里的掌中宝。
花王氏带着自家闺女在屋里坐下说了会儿话,便被打发到前面看热闹去了。花家最不缺的就是穷亲戚了,像她们这样的,来到府里有吃有玩儿,就不能算是被人家轻慢了。
花百娆在人堆里看到了花老四,他正和一大帮子宗族子弟玩投壶的游戏。母子三人相聚到一起,花王氏免不得要叨叨几句关心的话语:“怎么又黑了?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孩子正是玩乐的年纪,哪儿听得进去。还不及叙分别后的相思,他就急着被人喊走了。
花王氏还想趁此机会多和儿子待会儿,看来相思只是她的单相思,他儿子可一点儿都不想她。
母女二人在人群中穿梭,遇到熟悉的,就攀谈两句。
这边,松鹤堂内,掌家媳妇何氏把自己的儿媳妇叫了出去,两人在廊下轻声细语:“你觉得,那叫花百娆的怎样?”
“您的意思是?”年轻的小妇人摆了摆手,“不行,她家那一支离我们家太远了。”
“可她姓花啊。你忘了良妃说的,就算咱们花家找不出一个出挑的,也得去认一个。”
这话她当然没忘,但让她犹疑的是,不是她们这一支的本族,心里可不一定会向着她们。
“你去把宫里来的那位叫翠珠的女使找来,让她相看相看。”
翠珠是良妃身边的女官,来花府代良妃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