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高矮参差的十人,姜生与从旁候立的小管事刘甲对视一眼:“你把这些人都送回去。”
接过一沓卖身契,刘甲愣了一下,小声道:“姜大人,现在可是白天,她们穿成这样走街上怕是不好吧?”
“......”呼了口气,姜生转身朝后院走去,“那就晚上送,都还给杜教头。”
这些丫鬟的价钱可不低,还是杜元精挑细选的,最小七八岁那个便宜些,至少十两,十个人加一起上百两不过分。
还有那个什么“员外之女”,若真有杜元说得那么好,在女学馆里学个两年,三百两初夜也不一定是吹的。
这么大的礼,又无亲无故,怎敢收?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当上知县了!
“是。”
应了一声,刘甲带十人进院里安置。
“杜教头为什么会这么有钱,”喃喃间,姜生微微蹙起眉头,“代衙门收税,能捞出这么多油水吗?”
在校场,武哥明面上的职务是药铺掌柜,裁决一切事宜,钱列算是代掌柜,在失去药草收购权后,依然掌握药膏的售卖权,可看起来也很朴实。
其余教头都没有杜元那么阔绰的,经常逛勾栏,据说自家院子里还有不少丫鬟。
说是个隐藏的小头目,也不算差了。
不过大几百两白银买丫鬟对他来说也应该是伤筋动骨的,不咬一口牙,买下不来。
“若我成为杏花街小头目,拿到柴房管理权、代收税权,估计也不差白银,”吸了口气,姜生眸中光芒熠熠,“还有宋氏药铺那千两白银,可以凭教头身份买两百份虎筋膏了!”
两百份,能满打满算用半年以上。
......
守擂失败仅仅一日,宋氏药铺柜台都给拆了,诺大的连楼门店狼藉一片,路过的田园犬都要撒泡尿再钻进巷道。
“辛辛苦苦布局三个月,功亏一篑,”宋言站在码头上,河面吹来的凉风扇打他脸颊,萧然无色,“租赁瓦肆每日上千两,被姜生那混账拆了台,武夫、商人订的药膏全不要,白白赔了两万两......”
“哈哈,哈哈哈,”气极反笑,他眼中蕴着泪光,血丝蔓延,“港帮黄家、升明药堂、虎啸堂,你们合起来欺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宋氏商会为什么能在郡城占据一席之地。
看看这洛安郡下,孰是龙与蛇!”
见着他仰头呐喊,宋利暗叹一口气,远远望去,宋氏武夫、杂役们搬货登上打着宋氏旗号的商船:“三少爷,摆擂答应的千两白银当真还要给虎啸堂吗?”
“给,当然要给,”宋言哈哈一笑,甩袖朝码头宋氏商船走去,“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我们总不能再落了名声,不过既然各个都贪得无厌,那就贪个够吧。
我走后,升明县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