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楼一层客堂,栏杆隔开桌椅过道,熙熙攘攘,多江湖武夫,穿的却也是青衫白衣,踏入二层,入眼长屏纹白鹤,隔多四通八达的路道,往来商贾腹便便。
转角过后,店伙计招引入【玄字十七】号隔间。
“阿姜,来了。”
“武哥,”打了声招呼,姜生瞄了一眼桌上凉茶,拉着小兰走近,“守擂的真是孙浩?”
前些日也从校场里那些武夫、杂役口中听到关于宋氏药铺摆擂的议论。
不少人攻擂。
那些二十周岁以下、入品的武夫,少有孤家寡人,都是适合练武的好苗子,深受培养,却也没有人赢。
“错不了,是孙浩,”背负双手自窗边俯瞰,刘武眉宇遮了眸光,“他竟然真让宋氏药铺修复了筋脉,一连七天下来,连续打了二十一场,从来没有大歇。
昨日,他凭借那条左臂,还打赢一位练到筋虎境的商姓少年武夫!”
“......”
蹙起眉头,姜生停在窗边,顺着目光俯瞰而下,视线越过瓦肆外楼瓦片、影影绰绰布衣,追上擂台外的独臂身影。
勾栏过道中,几位武夫护送孙浩离场暂歇,气喘如牛、额头脖颈青筋暴起,眼中却无甚凶戾气。
倒像刚才累了一下,无碍?
“堂里不出手吗,”略微沉吟,姜生虚握拳头,“未满二十周岁的武夫不少吧?”
“这风头上,堂里谁最先攻擂谁就是代表虎啸堂,败了丢的可不止是面子,”钱列眯着眼,虎眸含杀意,“孙浩刚才一拳打飞一个入品巅峰的武夫,本身实力估计媲美筋虎境后期,乃至巅峰。
便是我亲自上场,肉身搏斗也得以双手、步法优势才拿得下他,前日他左拳消耗精力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打断筋虎境武夫的臂骨。
宋氏药铺不知给他擦了什么药膏,能让他拥有如此体魄!”
“大药铺培养的少年武夫随那位大供奉护送药膏未归,”嘎吱,刘武攥拳,眸中凶光毕露,“可恨堂中四大头目近乎无一人派武夫攻擂,他们真是忘记了这么多年的药膏是从哪里买去的!”
虎啸堂两药铺,大药铺向县内外势力出售药膏,校场药铺专为衙门、校场、各头目供应药膏,给头目卖药膏的价钱几乎只是成本价。
十多年来,校场几乎没有对内盈利,最近因为宋氏药铺的开设,越来越亏本,也没给他们抬价。
可到这时候,无人出手,提都不提一嘴!
“咚咚——”
“咚咚——”
雷鸣般的打锣声忽而从瓦肆中爆发,瞬间打断他的思绪,楼下街道、商铺、勾栏观客嘈杂声都压了下去。
定睛看去,俩武夫提锣执棒,陪同护队长宋利登上瓦肆中擂台,仰头呐喊:“我宋氏药铺如今摆擂有七日,守擂武夫孙浩,连战二十一场无败!”
开口如惊雷,中气十足,霎时压住全场,私语渐歇。
“捧场的各位,或许不了解我宋氏药铺为何摆擂。”
吆喝一声,宋利脸色通红:“且听我讲!
诸位所见,刚才守擂的孙浩,他右臂上月初被虎啸堂校场教头打断的!
户籍可证,他不过才十七岁,正是青壮之年,却因此被废!
惨遭如此毒手,实在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