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正师兄口中的集会正名叫作道陵科技峰会，举办地点在道陵科技园，离百善观挺远，坐公交得四十分钟。

到地方，果然如祥正师兄所说，没什么意思，全场多是业务员和老板，年龄最小的都有二十五岁，工作多年的社会人。潘平位列其中就像是走进高中的小学生，格格不入。

来这里之前，潘平花了一天时间，办理手机卡把查到的所有号码都打一遍，一上午就打到了五六个论文贩子，但道陵的论文圈好小，中午吃完饭继续打，对面张口就质问他是要干嘛，看来论文贩子们串过消息，知道他在找人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见见吧，潘平顺便约对方来科技园见面，约定地点在副楼会议室。

过来的论文贩子叫郑沅，看上去三十来岁，挺年轻，互相确立身份，对面请了一杯咖啡，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

“来之前我跟朋友打听了一下，哥们不仅在联系我们，还在教授那里问我们的联系方式，不知找上门是要干嘛？”

找人的原因肯定不能如实说，说了别人也不信。潘平编了一个对方能理解的理由：“不是我要联系你们，是我导师，最近在陵道买了一篇论文，但做完实验发现核心数据对不上，气得昏头，派我来找人。”

郑沅一听就笑了：“这事啊？吓我们一跳，我看兄弟这阵仗像是要把我们一锅端的。”

“端什么呀，我导还急等着数据用呢，可当时面见买的论文，没存联系方式，我只能用笨办法找人了。”

潘平说的着急上火，对面倒是云淡风轻：“没联系方式这不好办呀，要不然让你导再买一篇吧，我们这提供专业的定制服务，你导买两篇我送你一篇，怎么样？”

潘平道：“行啊，你的论文要是能申请基金，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基金？”郑沅不解。

潘平就静静的看着他，科学基金就那几个。

郑沅忽然小心翼翼，探头低声问：“哪个级别的？”

“自然科学。”

“不可能！”郑沅忽然激动起来，“绝对不可能！我们要是能拿出那种论文，还卖个屁的论文，个个都进中科院了！”

潘平幽幽道：“哥们，你也不想我导用基金的钱来追杀你吧。”

郑沅涨红了脸：“那论文一定是蒙的，就是你家导师水平高把乱写的论文做成真。不是，这怎么可能呢，陵道破地方不可能有这种论文，不科学，这不科学。”

郑沅打开笔记本电脑，拉过凳子坐到潘平身边，逐一翻找论文：“我也是写论文的，对陵道论文水平门清，这事不可能出现。”

对方有点道心破碎，有利潘平找论文，他趁着郑沅入魔，让他顺便翻了同行的文论和本地期刊，很快，潘平就找到了一份有蛋壳气息的论文。

“就这篇，文笔跟我导那篇一个模子出来的，这是谁的论文？”

“我不知道啊！”

郑沅站起身打电话，打给他的同行老板，三两句问清论文的来处，带着潘平往外走，坐公交，各付路费，杀向写论文者的住处。

一路上郑沅絮絮叨叨，追问潘平导师在陵道买论文的详情。

论文是潘平扯的谎，具体如何他也不知道，只能靠清云编剧本糊弄。郑沅颇有些执拗，嘴上两百句不信论文是真，又不停的追问论文细节。见潘平实在躲不过去，清云从‘周朝世界’里调一篇论文出来，潘平照本宣科给郑沅背了一遍，格式数据保真，但能不能在现世做出来另说。

听完论文，郑沅闷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