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赵恩弈嘴角微翘。

荀子似乎看中了赵恩弈的品行，提议道：“以后就在旁边听学吧。”

真的？

赵恩弈双手举起酒杯，连忙跪下，“谢谢师祖！”

“好孩子，快起来。”荀子极其慌张。

赵恩弈却调皮一笑，问道：“师祖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否也可以问师祖一个问题？”

“然。”

赵恩弈摊开手臂，刚好一阵风刮过，他衣摆晃动，大声问道：“天上的星星有几颗？”

李斯和韩非刚好漫步来到这里，也都抬头看天，同时觉得这是个难题。

荀子没有皱眉，舒坦一笑，悠悠然道：“天广阔无边，地盘曲不止，地上的人有几个，星星就有几颗。”

赵恩弈眨巴眼闷头喝酒，没有回话。

从那之后，赵恩弈就和师父师伯一同学习“法”和“仁”。

后来赵恩弈才观察到，战国时没有跪拜礼！

“原来那时师父和师祖是被自己的突然下跪给吓到了。”赵恩弈在心里自语。

荀子教学随意，对他们三人的思想观点都没有评判，只是传授自己的经验。

赵恩弈因为现代思想的原因，他的观点与师祖相同，礼与法共施，而韩非和李斯则同历史记录的一样，认为思想要为政治辅佐，法才是根本。

因为观念的不同，三人偶尔吵架，赵恩弈就默默站在一旁为结巴的师父加油。

每次吵架轮到韩非发言时，原本高昂激烈的争吵就会变得平缓。

赵恩弈这时总是心急，替师父说道：“我师父的意思是……”

韩非就会欣慰地笑笑。

知我者，徒儿也。

不知道哪传来消息，说秦国破了大周，赵恩弈也想起史书里的内容，到了这时候，韩非和李斯该离开了。

“困难模式就要开始了啊……”赵恩弈看着师父读书的背影。

……

院里的雨拍打着树叶，赵恩弈在门口席地而坐，看书。

韩非本不想打扰他，但赵恩弈太敏感了，韩非刚迈出一步，他就回头瞪大眼睛静静看着师父，像是猫咪一样。

“恩弈。”

赵恩弈立马起身，鞠躬回道：“师父。”

原本的小雨突然骤停，只剩屋檐的水稀稀拉下落。

“你可愿，随为师，前往韩国？”

“徒儿愿意。”

韩非仿佛不希望赵恩弈和他一同回去，正色劝道：“若今后，日子更苦，了呢？”

韩非自己也知道，无论客观还是主观，这段路都不好走。

赵恩弈头更低了：“徒儿无悔无怨。”

无论韩非怎么劝说，赵恩弈都没有反悔的意思。

“公子。”

韩非停下劝说，这是赵恩弈第一次正式叫他。

但赵恩弈不打算说出自己的心思。

他相信，如果自己说离开师父去秦国或者随便的山村乡野，哪怕混吃等死，师父也会放他走，哪怕后来是以敌人身份相见，师父也会这么做。

赵恩弈也想追随秦国，或者去蹲张良，或者打听项羽，那对于历史来说，都很不错，但赵恩弈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清楚明白自己只有烂命一条。

赵恩弈不想放弃，他不想抛弃师父，放弃过去就是背叛自己，他想赌，和师父一样压一辈子去赌，赌韩国没有的未来。

这就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但愿意陪你吃苦，因为女孩清楚，除了自己，你谁也没有，只有注定的悲剧，韩非也是这样，只有悲剧。

救你的，是一个注定悲剧的人，正因如此，你才不想让他失望。

更何况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赵恩弈充满坚定，直视着韩非，似乎是一种警告，也像是祈求。

“公子，也许明天，或者几个月前我就会饿死在某地，无论跟谁走，都比这个结局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