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自那次宿舍闹剧之后便一直贴身而放的照片，修长的手指抽了张纸放在照片下面，小心放在桌上给韩黎看。

“他叫沈司言，是我最为珍视的人。”

姜九九语调前所未有的轻柔，带着穿越时空的思念。

韩黎看出姜九九对照片的珍惜，连碰都没碰，就着她递过来的角度俯身看了过去。

照片上的少年与苏随相似度有五六成，但与之相比更为病气矜贵，他的五官比苏随的更为精致，气质卓绝，可惜少年太过于精瘦了，如果苏随是痞气十足的霸道男生，那么照片上这个少年就是雅到极致的谪仙一般，而现在苍白倦懒的姜九九在照片中却是白皙莹润，宛如毫无阴霾的花样少女，即便是见多识过的韩黎也不由美眸睁大一瞬。

她先是新奇地看了好几眼照片中年少的姜九九，再将照片中的少年与记忆里的苏随相对比，品出味儿来了

“这么说，苏随是……他的替身？”

哪知姜九九却摇头，语调淡了下来，表情重新恢复成日常的倦懒。就像一直漫不经心的猛兽，只在极少数时刻露出片刻柔软，但很快又进入警惕。在自己身边垒起道道高墙，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不是替身，我不喜欢苏随，也不会把苏随当作阿言的替身。”

“我只是太想他了，便想多看看那张脸，也好支撑着我完成我的研究。”

想他？

想他为什么不去看他呢？

完成研究之后，她准备做什么?

韩黎在话中敏锐捕捉到不详的讯息。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姜九九，敛下心绪。

姜九九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柔和的灯光下，这些日子似是熬了不少夜，眼底带着浓浓的倦色。

但细看之下是十分精致清冷的五官，好看的凤眼微微一转，便有浅光掠过，浮翠流丹，明明灭灭。

勾得看进去的人陷入眼底无边的深渊，令人失神许久。

……

大概半个多小时，韩黎知道了沈司言是怎样的存在了，姜九九说的并不多，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他们两个从小认识，相识十年。

韩黎大小姐自己脑补了一下，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恋人从小身体不好，长大后去世了，所以九九忘不了白月光就把苏随当替身。

她心底也暗暗可惜那么精致的少年就这样没了，不过在得知苏随只是姜九九喜欢的人的替脸，韩黎心情舒畅多了。

最近韩家和苏家有一项项目正在竞争，苏家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样，竟然把这个项目交给苏随全权负责。

似是想给苏随练手

亏她之前碍于姜九九痴恋苏随，一直对苏随放水，背后那些招儿好多都没敢对苏随做出来。

虽说不至于输给刚接触生意场的苏随，但总归有些束手束脚的不得劲儿。

经姜九九今天这么一说，韩黎可算敢放开了。

至于到时候是否下阴招，商场如战场，谁在乎呢。

一个替脸还敢这么欺负她家九九，她让他上一次生意场留一次阴影！

“九九想看就看，他要是不配合告诉姐姐，姐姐把他帮过来给你看个够。”

话题点到为止，韩黎没再细问更多的，她红唇勾起，心情倍爽，招来服务员又添了几道菜。

新西兰鳌虾。

银汤泉水羊。

黑松露和味猪手。

十年陈皮鸭焖鲜鲍。

韩式长今萝卜。

整个桌子几乎塞满了…

“你吃得下？”

迎着姜九九幽幽看过来的目光，韩黎无所谓道：“放心好了，不会浪费的，吃不完打包带回去给我弟。”

“咱九九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要多试几样。”

韩黎财大气粗，宛如金主妈妈般豪气：“省的那姜稚宁还在你面前炫耀，就这地方，要不是你不爱浪费时间出来吃，姐姐我都能带你吃吐了。”

姜九九无奈。

以前她吃饭都是跟沈司言一起的，自从沈司言去世后，对于吃食这方面她的确没什么需求，能填饱肚子维持正常身体机能就好。

时间紧就面包泡面，一天去一趟食堂吃个正常饭就行。

她自己倒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

但周围人似乎对她这种行为很看不过眼，觉得她在糟蹋自己身体，几次劝她出去吃。

平时她还可以推拒，但最上面那位听说她这样，还专门抽空抓她去吃了两次国宴。

繁琐费时得要命，搞了两次她就老实了。

就因为这两次她更不爱出学校吃饭。

韩黎想约姜九九出去吃饭，还真是很不容易才能把她抓出来。

一到饭点这家伙就自动没影儿，比耗子都难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