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华听了心里一惊。陈香提到的这只打火机曾是姚世利的宝贝,据说是他哥哥的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机身是一位身着三点式的摩登女郎,如果倒置过来,三点式便不见了。把它送给孙少华,主要是做为打赌输了以后以及孙少华帮助找房子的一种补偿。稀罕两天后,孙少华怕被陈香发现,又转手送给了鲁盖。可结果,还是被陈香知道了。
“鲁盖拿着呢。”孙少华低声说。
陈香盯着孙少华的脸看了半天,冷笑两声:“到底还是看了,看了又看呗,怎么又舍得送给鲁盖了呢?!”
孙少华双眉紧锁,沉着脸不说话。
“不高兴啦?!”陈香在孙少华面前转了两圈,忽然咬牙切齿地提高了嗓门:“看那个多不过瘾啊?你不一直梦寐以求的想看真的吗?好,今天,我就脱给你好好看看!”陈香说完便开始解连衣裙的系带。
“别,别!”孙少华一看慌了,一把按住陈香的小手:“姑奶奶,我错了行不?!”
陈香一把拨开孙少华的手,向后捋了一下头发,接着用手点着他的心口说:“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就那么难吗?刻苦努力一年多,考上大学,或者你当兵考学,咱俩的关系一片光明,不然的话,你认为咱俩的关系会有前途吗?行行好,努力学习吧,哪怕为了我,不行吗?”
“一个破打火机,至于上纲上线吗?”孙少华低声嘟囔着,心里不服。
“你怎么还犟啊?!”陈香说着,眼圈红了。
正在这时,屋外听到俩人争吵的赛虎“汪汪”叫了起来。
“回去好好想想吧。”陈香下了逐客令。
孙少华在古城墙坡上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望着沉落到山下的金色夕阳,他才站起身,握紧拳头,忽地发狂地冲下墙坡,一口气跑到西北的山脚下,向着山谷大声喊着:“改了吧!改了吧!”余音久久回荡着。
必须除掉这个罪恶的毛病,否则,你会失去陈香的,而且是那种被看不起的抛弃,而这种耻辱的抛弃,更是心里永远无法接受的。总结一下午的思绪,孙少华咬牙发狠的下着决心。
整理完作业,看看书,晚上十多钟,困意袭来,孙少华脱衣服一脱,灯一关,倒头就睡。偏偏就在黑暗里,睡意竟又慢慢的消退,曾经诱惑折磨他的影像又复活了:吴馨那丰满雪白的上身,陈香光滑如玉般的脖颈以及隐隐所现的锁骨,想到陈香,孙少华的思维忽的又拽到了今天上午,那一抹雪白的胸接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裤头里。
不能再想了!!真无耻!
孙少华睁开眼睛,“腾”的坐起来,拉开
灯,思绪平稳后,从书架上随意拽出一本书,卡夫卡小说集,翻了两页,困意再次袭来,把书一扔,灯一关,又倒头睡下,结果,又是在他似睡非睡的档口,曾经诱惑折磨他的影像再次浮现在眼前。
“啪!”孙少华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再次做起来,打开灯,掀掉盖着的薄被,下炕推开房门,来到院里。
皎洁的下玄月挂在半空。只穿着裤头跑出门的孙少华,站在微风习习的院里,彻底清醒了,毕竟是六月初,晚风带着阵阵凉意。借着月光,他渐渐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正房的窗沿旁边,放着一口东北农村几乎家家都有的腌渍酸菜的大缸,里面困满了两天前母亲准备浇花的井水。
孙少华走到缸前,看着缸里弯刀似的月亮想了想,接着附身拿起放在缸边的小铝盆,舀出满满一盆,来到院中,屏住气,从头到脚,倾盆到下。
一阵激凌凌的冷战,孙少华差点喊出了声。过了一会,身体缓过来,他感觉对自己的惩罚不到位,又从缸里舀出了一盆水,再次来了一个醍醐灌顶。
如此反复了四次后,已经浇灭了自己所有的孙少华,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弓着身子跑回屋,裤头一脱,简单的用毛巾擦了擦身子,钻进了被窝。
这一晚,曾经在夜里困扰诱惑孙少华的影像再也没有出现过。只不过,第二天一早还昏昏沉沉的他,感到浑身疼痛,眼睛都睁不开了。
已经过了饭点,还没见到儿子过来吃饭的孙少华母亲袁贞淑意识到了情形有些不对,疑惑地推开大儿子的房门,只见湿漉漉的裤头扔在屋子中央的水泥地上,孙少华裹着被子蜷缩在炕头,她上去一摸额头,吓了一跳:“这么烫!小华,你怎么啦?!”
“没事,我昨晚洗澡冻着了,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孙少华喘了口气接着说:“你马上告诉小武,上学路过姑姑家找到他的罗勇哥,帮忙给我请几天病假。”
小武是孙少华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家附近的春城乡小学读五年级,上学时恰好罗勇家的门口。
不一会儿,孙少华看见母亲又急急的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端着的托盘里盛放着一碗大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小咸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炒鸡蛋。
“趁热吃了,吃完了我马上代你到乡卫生院瞧瞧。”
“不去啦,一个普通的感冒,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孙少华有气无力地回绝了母亲的提议,他实在懒的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