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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从老屋开始

我叫木子姐,今天楼下居委会指定的楼长通知下楼去领取一个木杖,方便我来回的行走方便。我住在五楼,上下很不方便,需要用完好的右半边身子撑着,拖拽着缓缓下楼,木杖的事,楼长已经跟我说过很多回了。第一回说是工作人员家访调查家庭情况的时候,楼长和工作人员都说有个木杖借力会不会好一些。入户调查走访的工作人员想要掌握详细的信息,解决群众急难愁的问题,建档登记更有利于管理和针对性得提供帮助。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和孩子们的身份信息登记得并不准确,我艰难的起身拿了户口簿给工作人员一一做了登记:户主于一,木子姐于一之妻,两人育有三子,于江、于伟、于方,于江于伟大学在读,于方高一在读。木子半身残疾,失去劳动能力,目前未办理残疾证明,于一在外务工,养育三个孩子和瘫痪的木子,因病返贫。

工作人员在结语处写:三个孩子学习积极上进,没有因为家庭的变故而辍学,应作为重点扶持的对象。写完后嘱咐我应该按时吃降压药物,放平心态,积极的面对生活,只要你还在,你的孩子回来就有家就有盼念。

我能够记得清楚听得进去的只有按时吃降压药,孩子们有家回有盼念,那个时候我已经瘫痪五年了,也逐渐接纳了自己接纳了现实,不再整日的以泪洗面。五年多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的孩子们给我说了外国人霍金的故事,也讲了作家史铁生的故事,于方说他们两人一个是外国的伟大物理学家,一个是中国的作家。二十一岁就得了渐冻症,身体逐渐失去肌能,最后会失去所有的运动肌能,一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写了很多科学著作,家里那本被他们兄弟三人翻烂了的书叫《时间简史》的书就是他写的,当时我还反驳身体都不能动了还能够写书,你不要讲故事安慰我,直到后来我自己看到视频说伟大的物理学家霍金去世我才真正相信小儿子的话,那时我想原来于方在跟我说这一堆故事的时候那个外国人霍金还在这个世上,我更坚信生命所拥有的无限可能。

史铁生的故事是于江说的,于江喜欢看书,他给我说了史铁生是BJ下乡的知青,他的脊髓硬化了,半身瘫痪了不说,后面又患上尿毒症靠透析活着,他一个大男人,刚生病在轮椅上的时候的心境在他的散文里写得透彻,他的母亲经常暗自抹泪,但是他也在之后的日子里直面自己的内心,与自己和解。于江还说史铁生曾经还调侃说自己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史铁生的故事讲在后,我知道孩子们说的都是真话以后还特意问了史铁生最后活了多久,因为我的朋友于兰就是尿毒症没多少年就去世了。于江说史铁生活了 59岁,他去世之前我们还没在老屋。

于江说的老屋,是一进的两间黄土夯实的的瓦房,是我和丈夫于一婚后和于一的哥哥于林分家分得的让我们安身立命、遮风挡雨的财产。屋子不大,类似一个长宽都是三十三尺的盒子,后来于方上学以后跟我解释说老屋是一个组合起来的立方体,在阁楼以下的部份是一个长 10米宽 10米高 2.5米的长方体,被中间的隔墙均匀的又分成两个长 10米宽 5米高 2.5米的正方体,阁楼以上是一个到下的三边分别是 10米、5.83米、5.83米的三棱柱。于方还调皮的把老屋的布局画在纸上,把我和于一还有他的两个哥哥画上去,安排在一进门右手边的那堆火旁。

最初我们的火是在家里的泥地上挖出一个像我们的屋子下半部分一样造型的土坑,在土坑的中间又用土培起一个正方体,在正方体的四角用方正的火砖垫起来约三寸高,在买来特制的有四个耳的方砖放在火砖上,用铁线上下箍上两道,在四块方砖中间燃起木柴和煤炭,就成了取暖造饭的热源。燃料燃烧以后原来叫土坑的地方我们称之为火坑,起支垫作用的火砖和起围挡作用的方砖之间的孔就成了燃烧后的残渣流淌的通道,流淌后的残渣我们称之为灰,灰就积累在火坑周围的沟壑里,就如同城池的护城河里流淌水一样火坑周围堆着灰,在灰的量增加以后定期掏了丢弃在固定的地方,与春暖花开时从牲口圈里挖出的粪一起作为庄稼种植的肥料。说到这里,我真想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火坑的真实形象,因为我在后面的回忆里会多次提到这个带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温暖的老物件。直到从老屋搬走以后才换了有排烟管的回风炉。

在上面的回忆中大家有没有注意我说道火坑是挖在泥地里的?这是我还没有给你们细细介绍的地方,我们老屋的地面是比较质密的黄土,用脚踩夯木的一头,手拉着栓着夯木的绳子上下夯击地面,直到其坚硬平整以后就成了地面,我们没有时间照看孩子,孩子们小时候就在这地面上爬来爬去,这也是后来于江的手被开水烫伤的根源,为了这个我至今想起来还很愧疚。孩子们在地上爬,有时候在老鼠打洞的地方弄得一身的泥。我们的隔壁是我丈夫的哥哥于林一家,他们家的屋子稍微大一点,像于方说的组合体一样,于林的房子下半部分是一个凹字形,后来于方说也可以叫做八方体,前后的长度与我们屋子一样,凹字形的缺口里开了三个门,正南的是堂屋,正东和正西相对的称为耳间,每个耳间的门里都有两间房,加上堂屋一共是五间房。于一的父母走得早,我和于一的婚礼是他的几个哥哥帮着操办的,所以在与于林分家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过多的要求什么,在凹字形布局的屋子里选择两个耳间的其中之一或者选择东边与凹字布局的屋子相连的正方形的两间老屋,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正方形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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