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进摸着小脑袋,想了半天,这才道:“我走的时候,阿絮姐说来找兰兰小姨玩,我告诉她你们都不在,她就回去了。”
兰兰一脸疑问:“阿絮姐找我玩?”阿絮姐什么时候跟她玩过?
果然是阿絮!
柳莺莺捏紧了拳头,好歹毒的心思!她只当是陈谦胆大包天,想让她跟他在一起想疯了。没想到竟然是阿絮,她倒有心计,明明知道私会之事最损女子名声,还用这种手段害她!
阿石在听了进进的话之后,也明白过来了大半。想来是阿絮见陈谦垂涎莺莺,她就想借此退婚,一面从陈谦那里要来了被柳莺莺退回去的胭脂,一面把柳莺莺的肚兜偷走,说不定,这个肚兜就被她藏在陈谦房中了。
阿石心里默默想着,脸色越来越黑……
而另一头,村长连节都不打算过了,村里出了这样的糟心事,他作为村长必须好好查个清楚。他忖度着,这贼定然是出在陈家村,可一般男人家里有老婆的,只怕也不敢做这等下流事,稍微露出个首尾来岂不难堪,这样说来,只能往那些还未娶妻或是丧偶的人身上查。身为村长需以身作则,头一个要查的自然是自家谦哥。
没想到,这一进儿子屋掀开床铺,就看到一件红肚兜藏在陈谦的枕头底下。村长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抽出一根棍子就要打,村长夫人忙伸手去拦,那陈谦吓得早呆了,闭着眼瑟瑟发抖,嘴里道:“爹,爹,那东西我不知道,我真没见过!”
村长气得咳嗽着,还是要起棍子打他,骂道:“你个孽障!你还敢抵赖!实打实的证据就在这里,快说!其他的藏在哪里了?!”
村长夫人见力气敌不过,急道:“老头子,谦儿身子弱,哪经得住这么大的棍棒?还不放下!”
争夺中,陈谦挨了一下,背上疼得要命,他愈发委屈道:“爹,娘,真不是我,若是我,立刻就叫我死了!”
可他再怎么赌咒发誓也没有用,村长认定了是他这个儿子做了不经之事,举着棍棒一味只想打死他。谁知气血上头,一时没顺过气来,竟猛地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老头子!”
“爹!”
陈谦跌跌撞撞的跑到阿石家里来请他驾马车送村长去镇上找大夫的时候,阿石和柳莺莺正攒着一肚子火想着要怎么跟阿絮对峙才是。谁知陈谦跑过来惊慌失措的说他爹吐血晕过去了,阿石也吓了一跳:“早上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陈谦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功夫跟他解释,只把人拉着往村头跑去,道:“快走吧,我娘还在村头等着呢。”
好好的中秋节,早上大家发现丢了肚兜,中午村长突然吐血晕倒,午饭都没吃就匆匆送去了镇上,众人议论纷纷,可谁也猜不到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内情。
柳莺莺听说村长吐了血,猜到只怕与肚兜之事有关。她心内想着,此事与阿絮脱不了干系,如今阿石送村长去镇上了,她正好一个人去找阿絮对质,省得她见阿石在就装柔弱。
她叫兰兰在家里看家,自己一个人跑到阿絮家门外,对里面喊道:“阿絮,前日你落了东西在我们家,我给你送来了。”
不一会儿,阿絮果然出来了。她出来的时候面色不悦,几乎是仇视的瞪了柳莺莺一眼。她没想到柳莺莺这么聪明,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东西偷好放好,还没来得及把事情挑破,她就用一招村里所有人都丢肚兜化解了。
可等走到柳莺莺面前,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神情,道:“柳姑娘记错了,我前日并未去过石哥哥家。”
她特意强调那是阿石的家,而不是“你们”的家。柳莺莺自然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她把袖中的胭脂丢在阿絮脚下,道:“不用跟我演戏了,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阿絮淡淡的看着柳莺莺,一点也没有去看脚边的胭脂,她默了片刻,道:“我记得,这东西是陈谦送给我,我不要的,没想到你会收下。那日我碰到他一嘴的胭脂从石哥哥家那边过来,想必你们刚亲热过吧。柳莺莺,你既然跟陈谦有私情,为什么还要钓着石哥哥不放?”
陈谦一嘴的胭脂?柳莺莺心内纳闷了会儿,明白了。想来是陈谦那日用手上残余的胭脂擦在他嘴上,刚好被阿絮撞到了。
真恶心!
不过,她才懒得跟阿絮解释。
“难道你不是一边偷偷跟陈谦家定了婚事,一边惦记着阿石吗?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像阿石那么傻,由着你骗。”
阿絮惊讶的看了柳莺莺一眼,阿石竟什么都告诉她了。没错,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爹娘在为她筹谋跟陈谦的婚事,可后来被她无意之中听到了,她闹过,反抗过,但是没办法,石哥哥实在太穷了,她无法说服自己的爹娘。
“我与石哥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的心里始终只喜欢他,柳莺莺,你不配跟我比。”
她对阿石的喜欢是真的。即便知道跟陈谦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她也没有让陈谦碰过她一点。而这个柳莺莺呢,她如此勾搭陈谦,偏偏石哥哥就是喜欢她。
她嫉妒得快疯了,不惜忍着恶心说喜欢那胭脂,哄得陈谦把胭脂送给她,又忍着恶心让陈谦亲了她,得以找到机会把肚兜放进他枕下。她想着,石哥哥既然能接受柳莺莺跟陈谦有过肌肤之亲,那她为了成功跟石哥哥在一起,违心的做了这些事,石哥哥将来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在意的。
没想到,她付出了这么多,竟没有成功让石哥哥看清她的真面目。
“阿絮,你猜猜,陈谦这会儿有没有反应过来,那肚兜是怎么回事?”柳莺莺带着三分不屑笑看着她,她不想跟阿絮争论感情上的事,那是她和阿石两个人的事情,她不配置喙。
柳莺莺一针见血,只见阿絮的脸慢慢由红转白,露出慌张神色来。看来,她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谦就算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事后一想会想不到吗?卧房是何等私密的所在,就连她也只进过一次阿石的卧房,阿絮绝无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肚兜放进陈谦屋里,想必,此时此刻陈谦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自己的未婚妻栽赃陷害自己,还害得自己的爹吐血晕厥,这笔账,不知道要怎么算。
话说到这份上,柳莺莺觉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她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去。而阿絮,在她离去之后愣在原地许久,最后慢慢捡起地上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