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丽上床睡觉，爸爸在厨房洗着碗筷，洗完碗筷他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事情他不常做。

第二天，车丽在一片鸟叫声中醒来，她睡了12小时。农村的早晨来得快，早晨她在一片声音中醒来，有鸡叫声，狗吠声，流水声，洗漱声，水井打水声……跟在城市完全不同，城市里她周围是闹钟声，地铁滴滴声，红绿色叮叮车催促声，汽车喇叭声，公车关门声……

车丽起来了，看到爸爸房间没人。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爸爸去上班了。车丽醒得够早了，想不到爸爸起来比他还早。她心想，爸爸这么早出门，他早上是几点醒来的，他是在什么声音中醒来的，爸爸醒得早，他醒来时，应该是天蒙蒙亮，外面大概寂静的时候。

她起床洗漱，爸爸留了早餐在桌上，是她爱吃的酸菜炒猪肉，锅里煮好白粥，灶台已经收拾干净。车丽想象得出，爸爸是在天未亮的凌晨，开着灯在厨房忙活。暖黄色的灯光下，爸爸一边锅里煮着白粥，一边锅里炒着酸菜，还要腾出手来切猪肉，为了不吵到车丽睡觉，他油烟机都不开，准备好车丽的早餐后再出门上班。

“车丽，你给我滚出来。”外面有人叫车丽。

人未到声先到，听声音车丽知道是娟秀来了，车丽打开门，娟秀摩托车直接开到车丽家里。

“大小姐车子停在哪？“

“你随便停。”

“大小姐这么早就醒了吗？”

“我昨晚睡得早，你不也早醒了。”

“早？不早了，我送孩子上学回来了。”

“你吃饭没有？”

“没时间吃。”

“来跟我一起吃，我爸做了酸菜炒猪肉。”

“原来是你家的，我在外面就闻到酸菜味道，馋得我流口水。”

车丽直接把菜端出来给娟秀看，说：“看到没有，吃不吃？”

娟秀说：“吃，当然吃，不吃是傻蛋，叔叔做饭味道好香。”

“香吧，再不来吃没了。”

两人一人一碗筷坐下来吃早餐，酸菜炒猪肉，猪肉嫰滑酸菜爽脆，两人低头不说话埋头吃，娟秀一口气吃完两碗白粥。

车丽问：“娟秀，我爸手艺还行吧？”

娟秀说：“太行了，叔叔做饭一直顶呱呱。”

“我在家这几天，你想吃饭随时来吃，我叫我爸做多点。”

“没问题，说到吃饭我最积极了。现在吃完饭我们有什么节目？”

“没什么节目，我想收拾下家里。”

“城里大小姐在家收拾卫生，怎么行？”

“不然呢，你说去哪里，你有什么节目？”

“我们乡村人哪有什么节目，晚上九点关灯睡觉的人。你从城里来的，喝过盐水见过世面，我还想你大小姐带我飞。”

“飞什么飞，待会飞到田里去。”

“你没地方去……这样吧，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到你就知道。”

“不行，我今天要搞卫生，你看我家里这么乱。”

娟秀环顾四周，说：“叔叔平时在家不搞卫生哈哈。”

车丽说：“他一个男人，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我还打算带你去一个老地方。”

“你等我，我很快，做完一楼卫生我跟你去。”

“既然这样，我来帮你。”娟秀二话不说帮忙，车丽看着她默契一笑，两人仿佛回到读书年代。

院子里水龙头哗啦啦开着，她们两人在流水声中进行家里的打扫。洗院子洗地板，擦柜子擦窗户擦大门……院子里有口井，娟秀说:“车丽，有井水怎么不打井水。”

“打井水太慢了，费腰。而且井很长没用了，要清洁一下才能用，我嫌麻烦。”

院子地板挤满泡沫，车丽提着水走过，不小心滑了一跤，水桶倾倒水倾泻出来。娟秀看到车丽摔倒的样子哈哈大笑，车丽躺在地上跟着哈哈大笑，等她爬起来衣服都湿了，两人笑过之后继续搞卫生，车丽计划一天的卫生任务，娟秀加入后一个上午做完了。

娟秀说：“车丽，卫生做完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车丽说：“好累，不想动，让我休息二十分钟。”

“这点事情说累，我看你在城市当大小姐当惯了。”

“你别笑话我了，我是太久没活动。你要带我去哪，走，我跟你去。”

娟秀带着车丽来到昨天进村看到的那片田，车丽坐车后面，娟秀说：“看到这片田了吗，这些，都是我们的江山。车丽，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我以为你不记得呢，昨天经过时我就看到了，这片田，是我们以前的记忆，这片田留下很多我们的脚毛。”

“你以前还曾经摔倒在田地里。”

“不是我，是赵菲。”

“是赵菲吗，我怎么记得是你。”

“不是我，是她，我才没那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