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武馨怒不可遏,脚尖一勾,把地上那把早已烧红的剑挑了起来,她伸手抓住剑柄,剑刃一抖,火红的剑尖直指周懿眉心。
“说话的权利,永远都在屠夫的手中!”他言语凛冽,丝毫没有忌惮会激怒武馨。不过此言一出,又想起昨日武馨设法从尧贵那里讨要白灵丹的事来,看她颤抖的口唇,这‘屠夫’一词,说得实在是过了。于是话音一转,低声道:“昨日姑娘用百灵丹救了我三叔,周懿感激不尽,这是周懿欠你的,你也不必犹豫,只求你能放他们一条生路,毕竟当年三叔得到的是一支没有金丹的九龙玉箫。六悬峰坐拥金丹而又不被灭族,是因我三叔成了你父亲的一枚棋子,你们应该放他一条生路,不是吗?”
武馨眼睛微闭,咬着牙说:“听你的口气,我还应该感激他?”
周懿道:“你昨天给我百灵丹,不正是你内心那份未灭的善念吗?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恳求,请姑娘不要赶尽杀绝!”
说罢,他微微闭了眼,只等那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你竟然能够猜到金丹还在六悬峰?你这么说,不怕我真会杀你灭口吗?”
“用在下一条薄命,若能换取姑娘网开一面,让我母亲和妹妹他们平安离开,周懿死而无憾!”
武馨冷冷地道:“你当真以为是我要杀岳忠灭口吗!”
周懿倏然睁开眼睛,凝视武馨。
“姑娘此言何意?”
“我要是想杀他,他十个人头都不够用了!”武馨情绪十分激动,这一剑若不刺出,她内心的悲愤实在难以宣泄,于是剑锋一转,通红的铁剑直刺入门梁之上。
周懿乃通晓人性之人,见武馨如此,料她必有难言之隐,起码可以明了一件事,刺杀岳忠并非她的本意。
“周懿鲁莽,言语之间若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武馨并没回他,只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周懿见信封上写着’武头领亲启’,显然,这是一封寄给武邺的信。周懿打开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左子枭顿首!
“左子枭!”
武馨面无神色地道:“十年前,父亲亲口告诉我,是左子枭鼓动他去反叛太师父的,从那之后,我便开始暗中调查他了。此人手段诡异,他助我父亲夺取九龙玉箫之前,就已经替父亲选好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六悬峰原本是韩毅的地盘,而且韩毅并非唯利是图之人,可是在左子枭一番鼓动之下,他竟然甘心让出六悬峰,让我父亲坐第一把交椅。再之后,他就让手下私下搜刮百姓,让父亲背负这强盗的恶名!我曾多次向父亲说过这些事,可他听不下去,他说左子枭能让韩毅让出整个六悬峰来给他立足,这份情谊是不容质疑的。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调查。”
周懿一边听她说,一遍看着手里的书信,“你都查到了什么?”
武馨道:“左子枭是在为朝廷的人做事!”
周懿吃了一惊,忙问:“可有证据?”
“有些证据还没有去证实,不过,他从百姓手中搜刮出来的那些钱财,却是源源不断地运往宫里去的。”
“那宫里和他接手之人是谁?”
武馨正要回答,忽然又沉了脸色,一背身,说:“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太多要说的,给你看这封信是要告诉你,这些年真心要追杀你三叔的不是我父亲,二十左子枭。我和东郭秀奉命追回九龙玉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到了长沙,他昨日派人跟踪你,然后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他怕我和东郭秀不听他的调遣,就派人连夜回去告诉父亲,我不想让你死在六悬峰的手中,所以才来告诉你。没想到,堂堂白鹤山嫡传的弟子,确是一个玩弄风月的纨绔子弟!”
周懿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为他一家人的处境捏了一把汗,若不是武馨通晓事理,他原本主张等岳忠伤好之后再回白鹤山,果真如此,那他们岂不是都要惨死于恶人之手?
想到此,他深鞠一躬,诚恳地说:“姑娘大恩,周懿永生难忘,适才我言语冒犯,请不要往心里去!”
武馨一脸苦笑,对他的歉意十分不屑。
周懿又说:“以后若能再见,还请姑娘将调查到的真相告之!实不相瞒,白鹤山多灾多难,我亲生哥哥也是死于恶人之手!这位左子枭处心积虑,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这封信要是到了六悬峰,令尊若不痛下杀心,恐十年前卫护六悬峰战死者的亡魂难安,左子枭也会因此逼令尊就犯。白鹤山和六悬峰生死与共,请姑娘勿生二心!”
这也正是武馨所虑之处,周懿虽懂她的心思,可是却和她生于仇门世家,他此时说得诚恳,是因处于被人宰杀的处境,日后时势异变,他还能把自己当成一条战线上的人吗?只怕未必,想到此,武馨愁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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