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童?”
“怎么,尧寨主不认得他吗?”东郭秀换了大碗,满满倒了一碗酒,走到姚贵面前,“听说这位周兄弟也曾救过寨主一回,现在他危在旦夕,尧寨主不会见死不救吧?”
说罢,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尧贵看他那架势,自己要不松口救人,东郭秀的酒是不会停了,回头又看满座的宾朋,都在注视着他和这位性情好爽的男子。东郭秀小盏换大碗,所言又是周懿救过他的往事,此时他若无故推辞,岂不让人说他忘恩负义!
“我当时谁,原来是周兄弟,”尧贵眯着眼,微微一笑,和东郭秀一同干了一碗,“别人我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但是他却不必了!不过,我有言在先,周童仁义道德为我寨中弟兄之表率,我甚爱其才,又有请他入伙的诚意,倘东郭兄弟能劝他屈尊上山,他便是我龙云寨的栋梁!他有什么困难,我都义不容辞!可话又说回来,这位周兄弟生性高冷,以为我龙云寨做的都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买卖,不愿与我为伍。纵然我好心救了他,可怕他醒来之后,嫌我龙云寨的药草来的不干不净,又会抱怨于我!除非东郭兄弟许诺能劝他入伙,果能如此,莫说三枚百灵丹,就是三百枚,我也毫不犹豫!”
东郭秀心中自然不悦,不过堂中群雄咸集,自己又是登门之客,不宜与之争辩。可越是听他如此说,就越说明周童非等闲之辈。于是一抱拳,转身就往外走。
袁复当时就来了气,看着东郭秀不明不白的走了,自己也十分没趣,一甩衣袖,跟着东郭秀出了堂门。
“东郭大哥!你要去哪?”
“周兄弟在哪?我再想别的办法。”
“怎么,百灵丹不借了吗?”
袁复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半张着嘴,不知该责怪谁。
东郭秀转身微笑道:“尧贵话已说明,除非周兄弟肯上山入伙,否则,我们强求也是自讨无趣。”
“那周大哥我们就不救了吗?”
“没有百灵丹,我照样救人!”说着,转身就又往院门外走。袁复听他话中之意,似乎已有良策,登时眉开眼笑,跑着跟了过去。
东郭秀背着手,步伐愈发快了起来,“我家小主人可是个精通药理的奇女子,我轻易不求她,看来今天是要破例了。”
“武馨?”袁复又皱起眉头,“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确定她能行?”
东郭秀眼角一瞪,急忙转身止住他的话。
“你要想救周童,就别说这句话!”
袁复忙捂了嘴,连连点头。
“这位武大小姐可不同常人,她母亲因病过世,她体内也有一种怪病的隐患,武邺从小就教她药理之道,为的是她以后病症发作时可以自救。她天资聪颖,又肯吃苦,所以江湖上可算得上名医的人群中,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袁复紧跟在他身后,不住点头赔笑,“那也就是说,周大哥的伤能治了?”
东郭秀白了他一眼,“如果再让她听到你看不上她,你的周大哥只有死路一条了。”
袁复嘿嘿一笑,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不过,”东郭秀犹豫了一下,“为求稳妥,我还是要去激她一下,你记住,见到她之后,你什么都不要说,看我眼色行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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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个大院,一进门,迎面看见一个武人打扮的女子正在练剑,看她英姿飒爽,长剑冷俊,英雄气息之下,却仍然掩盖不住那段婀娜轻盈的身姿。
东郭秀气冲冲地进了屋,并没有理会她,自己对着茶壶痛饮了几口茶,喘着粗气,骂骂咧咧的。袁复听了他的安排,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武馨从没见他这般气恼,觉着有趣,就跟着进了屋。
一进门,就听东郭秀说落尧贵的不是。碰巧武馨又看不惯尧贵跋扈的神态,忍不住就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东郭秀道:“咱们寄人篱下,不提也罢,免得惹了东家,他又去你父亲那里告状。”
武馨越是听他如此说,就越要问个究竟,便说:“好歹你也是让师姐折服的人,怎么今天竟然怕起事来了?我认识的东郭秀,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妇道人家!”
听完她这句话,东郭秀故作被激怒的表情,目瞪口呆的,左右看看,顺势给袁复递了个眼色。袁复见形势微妙,已经猜到他的用意,便连忙把他拦住,“罢了罢了,反正尧贵又不是说你,你何必跟他置气,他说百灵丹的药效无与伦比,那就让他去治吧,实在治不好再来劳烦姑娘也不晚!”
“不是!”东郭秀唉声叹气地拍着胸脯说,“我好心好意地替她抱不平,她怎么也来挖苦我?我图什么!”
武馨算是看明白了门路,看来是有人需要救治,定是东郭秀在尧贵面前吹嘘她的医术高明,反被尧贵奚落了。
“姐夫,你跟我说,尧贵都说什么了!”
东郭秀摇头道:“罢了,谁的医术高明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横竖一个将死之人,尧贵要救,就由他去吧,反正咱们是来追岳忠的,别误了大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