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颜说到这里,神君便哼了一声,子颜所言即止。倒是神君对锦煦帝说:“史上还没有哪个神守能尝遍这十二刀的?陛下,你今日可曾下旨让他使用神力?”
“朕去密林时,见到那个歹人厉害,就让子颜使用神力的。”
神君问:“那在此之前,他自己和那个歹人开始相斗时,陛下还未到,他何以为没接到圣旨就妄图使用神力?”
锦煦帝倒没想到这点,心想神君你何必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但再看子颜,锦煦帝已经明白神君之意了,此时只见子颜双眸中泛起点点水光,似要滴下眼泪。锦煦帝想到子颜终究不过十几岁而已,虽然确实有些桀骜不驯,但今日和敌人差不多以命相博,受尽这十二刀,这十二刀处处在要害,若是常人早没了性命,锦煦帝在当场看见子颜那时出的血量,他当时都担心子颜会因流血过多而亡。
锦煦帝只对神君说:“神君今日之事总是朕朝里有人泄露机密所致,朕还指望子颜这里能协助朕找出这奸细,神君要不就算了,子颜虽然外伤已复,但出血太多,还是需要好好休养才是。神君你看他穿的袍子,原本是青色的,现在哪里还看到出颜色?”
玄武神君却说:“陛下,你说他身上血迹过多,你再看还有没有?”
说完只是使了个眼神,锦煦帝再看子颜身上衣物却已经焕然一新,哪里还有什么污迹。神君说:“陛下,子颜要身上血迹干净何其简单,你就不要心痛他流血的事情了,既然我已开口,他也知道这惩罚是必定的。虽然不至于伤他什么,但到时候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知道自己不应该做什么!”
神君又对鸣皓说:“你也去!”锦煦帝只见子颜和鸣皓给神君叩首,又给锦煦帝叩首,然后双双站起,走出殿去。锦煦帝有些不明所以,神君说:“陛下不要管他们,我要去后山封存圣石,这次查找戍擎国奸细之事陛下交待于炳就行。另外,以后子颜要是再生事不听陛下的,你也如此惩罚他便是。”说完,挥手致意遥宁子一起离开。锦煦帝不明就里,看看遥宁子,遥宁子示意陛下出殿一看便知。
锦煦帝等神君带了遥宁子隐入黑暗中,便带了于炳也出了大殿。一出大殿门,范公公就围了上来:“陛下,这是出什么事情了,神君发怒了,怎么这神守和他师兄…”范黎没说完,锦煦帝就看到子颜和鸣皓两人跪在大殿前面院子的中央,正淋着大雨。锦煦帝想今日天晴着呢,怎么这会儿下雨了,但又见他们周围的文武百官到好好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被淋湿,锦煦帝仔细看,才发现子颜和鸣皓头上一朵雨云,还在电闪雷鸣,落在他们身上的水,却不会淹过他们四周很小的一个圆圈,水就猝然不见了。
锦煦帝深恐子颜觉得受挫,立即叫范黎传旨,让殿外百官散了,而且谁也不准进入此院中。锦煦帝回头问于炳,这神君处罚要多久,难不成等第二天早朝时候还在跪着。
于炳笑笑:“陛下,我这师弟自小就淘气异常,以前一点小事跪着三五日的也有过,不要说今天这件大事了。”
锦煦帝一听咋吃了一惊:“如若在朝臣前如此,譬如受辱,将来怎么面对朝堂上的众臣。”
于炳答道:“陛下,这个规矩还不是神君在帮您立啊?”
“神君好意朕心领便是,只是子颜今日重伤,神君为何不顾?”
“陛下无须担心,若只是皮肉之伤,我等就可救治。”锦煦帝于是稍许放下了心,他又问于炳是何时拜神君为师,这于炳和神君看起来岁数相当。
于炳说:“草民叔祖是上任神守,自幼家贫无以为继,所以到神宫投奔叔祖,因与神君年纪相当,便从小陪伴神君,后来叔祖又叫神君收了草民做弟子。”
锦煦帝说:“原来如此,朕看礼部报的奏折,说子颜选了你当神宫总管。听今日神君所言,想必神君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只是不知你打算从何处着手去查这奸细。”
“草民请陛下准我先探问今日和方大人一队的人物。”
“好,你便去吧,如有阻拦,你去禁军找遥宁子一起行事。”说罢,就放了于炳出去行事。
锦煦帝这才带了范黎回到玄武院中,看到皇子等人已经在等候,锦煦帝叫范黎传了午膳,自己却没有心思吃饭。他在后殿更衣时,跟范黎说了在密林中的事情,然后问范黎,本来山上之事可稍加隐瞒,如今神君罚了子颜在殿前受罚,如何向朝臣隐瞒。
范黎听说锦煦帝今日经历如此凶险,吓得跪在地上:“陛下您受惊了,都是老奴偷懒没有陪陛下一起上山。”锦煦帝说:“还好你没去,不然多死的那个说不定就是你。”
“陛下体恤老奴,只是老奴想到陛下今日遭遇如此境地,心中难过,还好陛下今日把寒末剑带着,就是真有危机,也不至于出大事。”
锦煦帝这才想到,自己直到刚才一直系着这把神剑,为何在密林中子颜尽不知此剑能保护他,难道子颜所说的,有人刺杀皇帝剑会出鞘杀之,是假的?锦煦帝又想,今日子颜尽然可以为了救他,放弃呼唤神君的机会,自己再疑心他似是不该。
到了晚上,锦煦帝要回寝宫,寝宫那里来传报,说神君和遥宁子还未从神迹出来,锦煦帝便想自己兴许还能和神君见上一面,遂从玄武院回寝宫而去,刚从玄武院正门出来,便又想到到大殿处去看下子颜。走近大殿院落,还是听见里面雷声轰鸣,锦煦帝走近了看,还是两人跪在雨中。鸣皓这边紧闭双眼,似是在修炼一般,再看子颜,衣服已经层层浸湿,虽然见他体内有幽蓝光芒闪现,但脸色却比先前更加惨白,毫无血色。锦煦帝见一边耀生二人都在,招手叫他们过来,问他们俩:“神君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此二人便说:“陛下我们哪里能知道神君所想啊,我们幼时和小师叔一起闯祸,经常受这处罚,两三日的时间也多的是呢!”
锦煦帝想这在国事大殿前,终不是在神宫几个娃娃闯祸捣蛋,如今自己面临怎么向朝臣交代今日之事,想着自己就速去寝殿,等候神君自神迹处出现。
这神迹虽被遥宁子封存,但遥宁子的法术高超,除了春惜宫一派可仍旧出入外,连带锦煦帝进入时也无须使以法术,锦煦帝于是叫守在门口的谭敏弟子速带他入神迹,找寻神君。
锦煦帝再入神迹,大厅中只见遥宁子守候在神壁之前,见了皇帝进来,便过来行礼。锦煦帝问他,神君何在?遥宁子说,进入神壁许久,不见出来。锦煦帝说:“朕还有话要和神君说,在这里等他便是。”说完,在大厅内寻一榻便坐下。
锦煦帝等着时,便觉这神壁后面有光闪动,问遥宁子此是何事,遥宁子答道:“陛下,想是师父正在封存玄武圣石。”锦煦帝问他,为何神君会选此地存放此物。遥宁子说:“神君所为我等凡人不可知,但譬如今日圣石尽救了我师弟,可能当年神君摆放此物时便已知今日用处。我师父今日继续封存圣石在此,恐也是看穿圣石他日所用处仍在此处。”
锦煦帝又问了遥宁子对今日事情之看法,遥宁子说,师弟确实办错很多,但神君所恨,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生命,随性妄为。锦煦帝说:“这和朕想的到一样,也怪朕自己跑过去添乱。朕原来看子颜做事严谨工整,想他也不会是如此任性随意,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