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我大师兄负责神宫对外之事,二师兄统领神宫内务,我只管照顾小师弟。”锦煦帝追问:“看来覃麟儿在你神宫地位仅存于神君吧,你师父必定十分宠爱于他。”
遥宁子答道:“是,我们师父是历时数年才找到神守继承人,从师弟幼年就给予他厚望。”
锦煦帝问他,是否知道覃麟儿和加付其身的神力之事,遥宁子说,此事关系神宫机密,自己不敢妄说。
锦煦帝又看了看深睡中的覃麟儿,他发现覃麟儿虽然呼吸很弱,但面部平静,似是在沉睡一般。想到此子身怀玄武神力,如果神力随他消失无踪,锦煦帝心里生出一股怨恨。
玄武神力虽然是当年四神所分,唯当时天下神力之四分之一,但千年已过,祗项国历代君主励精图治,国力已经远超其他三国。今日自己有意一统神土大地,但如果失了这份神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战胜其他三国的。只要自己一方有神力一出,兴许几年间就可以完成统一大愿,但这个时候,不帮忙的玄武神君又偏偏把神力输入一个小孩体内。想到这里,锦煦帝心中不平,又不敢细想,唯恐神君用意念得知自己的真实想法。
锦煦帝慢慢回到后舱,歇息了一个时辰,前面范总管来报,说已经进入了尹漓河源处。锦煦帝好奇,到了前舱,走上甲板,看见前方一片迷离水汽,迷蒙中见到四周山石越来越高,前方水路也分成几路。于炳在船的最前方,船在他脚下破浪前行,只见他指挥船行过了几个湾。锦煦帝记得自己曾看过尹漓河上游的水路图,不曾记得有那么多分岔,心里终于明白靠人力是永远找不到这神宫的。
这边船上突然风起,尽然还有点霜降,范总管立即从外舱拿出皮毛披风给锦煦帝披上。虽然风大船急,却毫不颠簸,锦煦帝看了一会,便入舱内,一会于炳的人禀报说,即可间就可以到神宫岸边。范总管立即给君王换好了冬季的衣物。远处岸边有个码头,码头上已经有神宫的人牵着马相候,很远处山林婆娑间,露出一些建筑的屋顶。锦煦帝一看,是有些和京中神宫相似的布置,但都是些林间草房、木屋之列。
锦煦帝下了船,神宫的人便牵了马过来,为首一人自称鸣皓,看上去和遥宁子同样岁数,就是神君的二弟子。锦煦帝看见没有备马车,问他们如何将覃麟儿送回神宫,这边鸣皓即可叫人抬上担架上了船。于炳示意锦煦帝骑马先行,锦煦帝唯恐神宫的人把覃麟儿带离自己视线,说道:“朕愿与神守同行。”
锦煦帝骑着马,跟着神宫众人的队伍,很快就到达了位于山野的玄武神宫大门前。大门虽威武庄严,但和泾阳城内的玄武神宫不一样的是,这里是木质大门,京里的是巨大石门。马儿靠近神宫,锦煦帝就觉得有些炎热,他看了看神宫之人,发现他们都还穿着来见自己时候衣物。于炳告知锦煦帝,神宫有仙气守护,终年四季如春。这个季节还不明显,再过两个月过来,就是外面一片白色苍茫,里面照样鸟语花香。
北地的玄武神宫,锦煦帝记得书中记载,据说这是首代玄武神君建造,流传千年至此的,首代玄武神君在泾阳城内建筑完神宫后,在他出身之地建造了这里的玄武神宫,除了几个主要建筑的安排一模一样,这里的神宫据说还多了当年玄武大神修炼所在,在那里建成了一个玄武圣殿,也是历代神君保存神力的所在。
玄武神君除了住在泾阳城内的神宫,每年总有时间是住在这里,可是祗项国的国君、权贵都不知道这个神宫的具体位置,除了每一代神君身边的神守和弟子,没有凡人知道这个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几代前决绝离开泾阳城的玄武神君,一直没有被后面几世帝王找到的原因。
锦煦帝跟着神宫的人进去,进神宫大门的时候,大家都避让从旁边的侧门入,只有当世的君主,锦煦帝骑马从正中间的大门进入。入了门之后,锦煦帝看见一众多人马分头而行。锦煦帝一行被请到祭祀前用的帝王休息的大殿。锦煦帝本来想阻止遥宁子带了覃麟儿回他自己住所的,但心里知道要阻止也不成,但看着遥宁子叫人抬了覃麟儿去。
在泾阳城中的玄武神宫,锦煦帝每年总要去两次,每次到祭祀大殿之前,他总要在祈来殿休息。北地玄武神宫的祈来殿也如其他建筑,木质,比泾阳神宫的小了许多。殿内陈设细节,锦煦帝觉得丝毫无差,他抬头看看范总管,范总管在问于炳,等下后队人马到来,两名皇子如何安排,于炳说二师弟已经去河边接引后队人马,皇子等人入神宫后,就和泾阳的神宫一样,皇子也有专门休息的地方。其他人等可能要在宫外扎营。
锦煦帝问他何时能见神君。于炳答道:“神君已经在玄武神殿等待陛下,请陛下用过晚膳再去那里。神君已经叫我们安排好了仪式,也请陛下晚膳后更衣。”说完示意手下从殿外送进套衣物。
于炳一边安排自己人听命与范公公几人,一边吩咐给锦煦帝传膳。范公公请锦煦帝到内殿御床歇息半刻,自己和神宫的人一起给皇帝安排晚膳。
锦煦帝只想早点见神君解封神力,就匆忙吃了些东西,嘱咐范公公他们在神宫行事万事要小心。这边范公公他们给锦煦帝换上了神君送来的衣物,锦煦帝一看,这套帝服应该是按照玄武大神在世时,祗项国君的衣物所制。
他问下面相陪的于炳有什么讲究,于炳说,听师父说,当年第一代国君曾到过玄武神殿之处,当时还没有建好神宫。神君今晚要祈祷重新恢复玄武神力,希望让锦煦帝穿上祖先的衣物,以示祗项国和玄武神君都是一脉相承。
外面天色早已全黑,后来的皇子们也已到达神宫。锦煦帝叫他们不用来觐见,自己一切就绪,跟随于炳一行前往玄武圣殿。
圣殿依山而建,据说当年玄武大神就是在圣殿之内的大石上获得了天选的神力。锦煦帝走进圣殿,后面跟随他的内宫和护卫都被神宫的人挡在了外面,于炳几人亦是不能进去,于炳汇报锦煦帝,说,玄武圣殿只有神君、神守和当世君王能进。
锦煦帝走进圣殿,只见内里火把萦绕,照出地上一条路来。沿着这条路,锦煦帝走到神殿中央,那里地砖围绕着一块大圆石。锦煦帝看到石上寒光窜动,幽蓝的光幕中,他看到有个身影,正是深睡中的覃麟儿,而在圆石对面站着一个人,看此人相貌、身材和穿戴,应该是现出真身的玄武神君。
锦煦帝走上前去,给神君行了大礼:“祗项国君端木睱悟见过玄武神君!”神君也还了锦煦帝一礼,说:“陛下有礼了。”锦煦帝想,自己终是玄武大神的血脉后代,你这个神君却只是大神神识转世的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