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杰大吐苦水道:“第一,张一刀和刘三分是自愿走的,我没有拿刀逼他们。而且他们只是从醉香楼转到定北楼,都是韩家的产业,谈不上被挖吧?第二,韩大小姐的事,真的跟我无关啊。为了躲她,这几天只有深夜我才敢回家睡觉,一大早又得跑出去找地方多难,身心疲惫啊!第三,子温又没做错什么,你们罚他干嘛呢?罚就罚吧,那是你们的家事,别人管不着。但不能把罪名算到我身上吧!”
韩世忠骂了句‘活该’,调侃道:“这么说来,倒是我们韩家对不起你了?”
赵文杰立即露出笑脸说:“您要觉得过意不去,给晚辈写三个字就行了。”
韩世忠用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他,哭笑不得。要不是顾忌身份,真想揍他一顿。看来女儿说的没错,这家伙果然奸猾的狠。
“你且说,要什么字?”
“云来阁,字要大一点,用来做招牌用的。”
韩世忠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改店名?”
赵文杰点了点头。“晚辈听说和谈大局已定,这‘定北’二字留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万一不幸被有心人报上去,只会给皇帝陛下添堵。咱做生意是求财的,朝堂上的事按说不应该管,但是架不住哪天会得罪了小人,遭人算计,还是早点消除隐患为妙。”
韩世忠脸色微变,沉默不语。赵文杰看他拳头攥紧,知道正在权衡利弊,转过头去看湖边风光。
微风吹过,拂动着湖面上成片的荷叶微微起舞,各种颜色的花骨朵使劲晃动着身姿,随时准备绽放。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韩世忠终于有了反应。“云来阁,客似云来的意思吧?”
赵文杰点了点头。
“行,你想改就改吧。不过……”韩世忠看了一眼赵文杰,道:“子温那孩子把你吹的无所不能。今天要是能回答老夫三个问题,这字送你也无妨!”
赵文杰恭敬道:“您可以提问题,但晚辈不保证能给出满意答案。”
韩世忠对他这种滑头的态度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一个问题,你为何有把握认定陈诚之一定能中状元?第二个问题,你明明有足够的钱可以完成赌约,为何还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虽是武夫出身,却并非不懂经营。就那两百贯钱根本不够用,说不定还得自掏腰包,不怕血本无归?第三个问题,你对刘三分念的那首诗,是你自己的吗?”
赵文杰故作为难道:“您的问题不难回答,就是有些话,怕不中您的意,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韩世忠拿起酒杯做欲砸状,威胁道:“你小子少废话!”
赵文杰赶紧陪了个笑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古今通用。等韩世忠脸色缓和一点后,他才说道:“先说您的第一个问题。那陈诚之平时的作品多以爱好和平为主,这附和了圣上的心意。甚至也有可能,圣上是故意借题发挥,将他的决心昭告天下。”
韩世忠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赵文杰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更简单了。这次大难不死,晚辈也想明白了,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所以想借您的地盘演一出大戏,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赚了,以后自己创业就更有信心。亏了的话,就当是学经验。”
韩世忠吹了吹胡子,笑骂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连老夫也敢算计!”
赵文杰嘿嘿一笑,道:“这赌约是您提出来的,说起来,晚辈其实还是被逼的……”见韩世忠抬脚要踢人了,他赶紧闭嘴。
对面可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一脚下来,普通人谁吃的消啊。别看赵文杰现在这个身躯牛高马大的,在绝对的力量那就是个花架子。傻子才会自找没趣!
韩世忠只是唬他一下,见他不说话了,以为吓着了,便催促道:“怎么不说了,第三个问题呢?”
赵文杰道:“不是晚辈作的。”
韩世忠又问道:“那你从哪里抄来的?”
赵文杰说:“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士说的,不过晚辈也已经几年没见到他了。”
韩世忠不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小子不是失忆了吗?”
赵文杰叹道:“我那些朋友天天念叨,想记不起来都难啊!”
韩世忠摆了摆手,这理由太敷衍,但他也知道赵文杰不愿意说。
“字可以给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赵文杰想了想,道:“初定为十五那天。目前张一刀还在交接醉香楼的工作,刘三分也要准备几天的说稿。另外我还私掏腰包请了一批新伙计,回头赚了钱,您得给我补上啊!”
韩世忠说‘你找韩管家,生意上的事老夫懒得操心。’
赵文杰说‘韩管家不会公报私仇吧?’
韩世忠装作没听见,继续喝酒。
赵文杰目的达到,知道自己该走了。临走时说了句“将军们若是没有死在沙场,大多都是郁郁寡欢患疾而终,您要是不想看到韩家儿孙满堂的盛事,尽管多喝几杯!”
韩世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最后骂了声娘,把剩下的酒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