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土嘴上叼着烟,眯着眼睛,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出去了!
酒厂里只剩下我和老三。
我伸着脑袋往宿舍看,老三正在梳头,她扭过头来说了句:“傻样!”
老三眼睛很亮,也很大,眉毛很浓排列也很整齐。高高的衣领遮住了她的嘴巴,她会不时从衣领里探出来,那是一张性感的嘴巴。笑起来,露出整齐而水白色的牙齿。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这是一句废话。
“你为什么总是粘着我?”
“因为你很漂亮!”
老三的脸红了,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十八岁的我从来没有感到哪里不对,我只知道我做我想做的事,毫无顾忌的做。
“你对别人太凶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酒厂的车间里,我是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但是老三这么一说,但让我感到自己有些尴尬。
“说给我听听”我本来没有什么话题,拿自己的做法来教育自己也未尝不可。
“你对厂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发脾气也就算了,你要对那些小姑娘温柔些才对!怎么可以气急败坏呀!你发脾气,挺吓人的!”
我自然不知道我居然会吓人,也许是我看不见我自己吧!
老三接着说:“你有一次对我发脾气,我差点哭了。”
我隐隐约约记得有一次,我曾对老三大声说话,事后也有点后悔,但很快就忘了。
“那是我的错。”
“那一次还好,你对其他人还要凶呢!特别是对林灵,她毕竟是小孩子脾气。”
“往后,我注意点。”
就这样,我们默默的没有了对话。太阳很大,我们坐在宿舍前晒太阳。
“君,你有女朋友吗?”
“没呢!我打算十八岁那天再谈女朋友。”
“一直没有你喜欢的吗?”
“有啊,就是你。”
我望着老三,心里噗噗直跳,马上要从我的身体里跳出来似的。
这时,我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老三的手。
这是一双细腻的手,一双没有任何杂质的手。她连忙从我的手心里抽出来,我看到她浑身都在颤抖。我依然很担心,担心冒犯了她,从此不再理我。
“你不是到十八岁再谈女朋友吗?”
我掏出身份证,我的身份证赫然写着九月初九,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九了。
我面对老三,居然没有丝毫的羞耻和脸红,这和我以前面对女孩子时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肯定是十八岁的生日和老三淡淡的清香促使我这么做的。
李恩土回来了,李恩土回来之前我和老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从艳阳高照到夕阳在即。
吃了晚饭,老三早早的进了宿舍。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却无法安静下来。我住单独的一间办公室,床边上就是办公桌和一个饮水机。饮水机也是厂里唯一的饮水机了。
这时,住的比较远的几个员工回到了酒厂宿舍。这些女孩子从家里回到酒厂,拎了大大小小的包,包里都是以零食为主。宿舍忽然间热闹起来,叽叽咋咋的声音,不绝于耳。李恩土乐呵呵的笑,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孩子一样。
从家里回来的女孩到我办公室也不客气,有的泡泡面,有的喝水,还给我带了花生,开心果之类的零食,很晚不走,我也在那里跟大家开着玩笑。其中有个女孩叫林灵,也过来了。说到林灵,他可是工厂的老员工了,尽管也只有十八岁,却已经是包装线上的多面手了。
林灵,是个泼辣的女孩,厂里上了岁数的人在她嘴里也讨不到一句中听的话,她要么喊别人“老东西”,“老不死的”要么称别人“瓜怂”。林灵笑起来如花和尚一样豪爽,走起路来一卧一卧的,仿佛自己的腿撑不起自己的上半身一样。林灵还经常穿着一双半高不高的高跟鞋,这让我想到了南美对虾的样子。在我看来,是因为林灵的胸太大了,才显得走路如此吃力。老三所说的我整日乱发脾气的人就是她了。
林灵是流水线的组长,所以我们的交流比较多,他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而经常喊得是“死鸭子”。
“死鸭子,领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