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栖交代了包括待遇在内的很多事情，然后又问了他一些案发当晚的情况之后，李湛卢就离开了。

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去了，据他说，他还有别的工作要赶着处理。

他留给林栖一个地址和临时证件，给了林栖几天时间准备开学的事，让林栖大学开学整顿完毕以后去D31区的治安管理局找他。

刚好，林栖就读的D区综合大学就坐落在D31区的区府，也就是第一城市，东海市。

临走前，他告诉了林栖所有与升格者和特别管理委员会相关的基础知识。

“从一个重度辐射病患者跨越成为一名升格者的关键一步，就是得到一件适合自己的灾界信物。”

“而灾界很复杂，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以后有机会你会慢慢了解，你暂时可以理解为因为世界辐射诞生的异空间。你现在只需要知道，特管委掌握了大量这样的信物供你挑选。

你应该还有三四天就要开学了吧？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好好安顿安顿，然后按照这个地址来东海市找我。

至于你在这期间的安全问题，我们也会提供保证，这是特管委内部的通讯器，感觉不对立马按下按钮，会有人第一时间赶到救你，或者觉得不对你也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我，不过短时间内，那人应该没办法找你麻烦就是了。”

办完出院手续回家的路上，李湛卢的话还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他看着手里的地址以及徽章形状的警报器，心思却在另外的事情上。

灾界信物么……

虽然也许李湛卢没有将详细情况告诉他的初衷是希望他暂时不要有太多额外的负担，但这老爷子这么一搞……

他反而有些好奇了啊……

……

跨区铁路有些生锈的铁轨之间，沙砾微微震动起来。

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一闪而过。

在列车最最前端的一等座车厢内，李湛卢戴着老花镜，正仔细端详手里厚厚的一叠报告。

在身侧和身后的两个座位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

少女靠窗坐着，手托着腮，正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电线杆和平原出神。

年轻男子则是没个老实时候，一会儿把腿翘上座位，一会儿又瘫倒在座椅上，一会儿又要凑到老人面前看看他在看什么。

简直像跟团坐列车出游的小学生一样不安分。

感觉到凑近的男人，李湛卢睨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报告看，“招虱子了？”

“唉——”

男人长叹一声，“无聊啊老李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出这趟任务了。”

他双腿盘坐在座椅上，掰着指头算起什么来，“你看啊，我们这趟出来，滨城沙城这边的连环爆炸案和偷尸案怀疑是升格者做的，查了一大顿，结果是一帮子普通暴徒干的好事。

因为那个警报去救人，结果三两下就把人打跑了，一点也不过瘾。还有你新招进来的那个小子，我到现在也没看着人影儿啊。总结下来就是——啥也没干成啊。”

男人不停地长吁短叹，“早知道我就烂在特管委里了，听说出来这段时间陈川他们又出了一次任务，拳拳到肉，那叫一个过瘾哦。”

李湛卢静静听着男人抱怨，似笑非笑，“哦，听明白了，原来不是招虱子了，是皮痒痒了，怎么，要老夫给你挠一挠？”

男人脸上神色一僵，听出老人语气里的不怀好意，讪讪一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闲不下来，想为集体做贡献嘛！老李头你真是，你说对吧小凝？”

庄凝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李湛卢摘下老花镜，慢条斯理地放进一个精致优雅的眼镜盒里。

他收起报告，看向男人，“齐子轩，你真觉得，D31区的连环爆炸案是一群普通的暴徒做的？”

齐子轩一愣，“可我们的调查结果……”

“确实，调查结果是这样。”

李湛卢打断了男人，“说起来，这还要感谢那个警报，感谢你和小凝把那个少年救了回来。”

齐子轩眉头紧锁，稍微坐直了一些，“什么意思？”

李湛卢笑眯眯地屈指敲了敲手里的报告，“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是你新招进来那个少年的调查结果吗？还是我亲自去安排的。”

“不。”

李湛卢缓缓摇了摇头，“这是那个少年的供词，和那天晚上对记录仪的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