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听声音已经知道了。

出于感激，林栖很真诚地朝着少女微微鞠了一躬，“谢谢。”

少女清清冷冷看着林栖，轻声说了句“不用谢”。

“好！时间不早了，你刚醒，身体还虚弱，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咱们来日方长。”

老人看了眼时钟，拄着拐杖起身，同时递给林栖一张纸。

“这是你身体的检查报告，你可以自己看看，不过看样子，你貌似可以不用特意去隔离检查了。”

老人意味深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和少女一同离开了病房。

林栖迷惑地捏着手里的报告。

来日方长？谁跟谁怎么就来日方长了？

不过老人还说他不用去检查隔离了。

是不是说，医院在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顺便已经确认了他没有感染辐射病，再加上那两位的担保，他可以不用特地去隔离了。

那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心怀感激地松了口气，林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报告。

姓名：林栖。

性别：男。

年龄：18周岁。

是否感染辐射病……

是。

辐射强度，百分之九十二。

……

“李老，您为什么要特地调查那个人？他不过是个受害者罢了。还是说，您怀疑他其实和嫌犯有勾结？”

老人边又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报告的一半看着，边缓缓摇了摇头。

露出的第一页报告有一个字体被放大加粗的题头。

那根本不是什么案件调查报告。

题头是，林栖生平经历调查报告。

整整六七页纸，高度概括了林栖艰难孤苦而平淡无奇的一生。

“那您？”

李老头看了眼面露困惑的少女，提起来另一件事，“小凝，还记得之前老夫特意委托研究所在医院之后为林栖又做了一份身体检查报告吗？”

少女一愣，微微蹙眉，“是有这么回事……那难道不是该有的手续吗？”

老人哑然失笑，“当然不是，正常来说医院自己做就行了，哪里还用研究所介入再做一份报告。”

少女不说话了，因为她想到一种可能。

治管局的研究所，往往都主攻辐射病的研究。

辐射病来历成谜，临床规律成谜，很多面纱至今难以揭开。

很多辐射病患者的特例，通常是潜伏期极其漫长的患者，或者辐射强度高到一定程度的患者，医院是检查不出来的。

潜伏期不说，辐射强度则是用来描述辐射病患者遭受辐射侵蚀程度的一个指标，以百分比计算。

这个指标如果达到百分之五以上，那么就说明人感染了辐射病。

这些年检查出来的大部分患者，辐射强度都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间。

而医院和探查者的检测范围最多也就到百分之六十，超出这个范围，就像耳朵接受不到十六赫兹以下和两千赫兹以上的声音一样，医院和探测者是检查不出来的。

目前只有区一级及以上的治管局下辖的研究所具备这个能力，并且受限于技术成本问题，无法像仿生乌鸦那样大规模应用。

因此除了日常探查者的检查，每年每个特区会统一组织由治管局研究所牵头的辐射病普查。

而既然李老特意委托研究所出具检查报告，那就说明……

庄凝脸色凝重起来。

“想到了？”

老人看着少女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的模样，笑了笑。

“老夫总觉得不太对，就特地请人带着设备过来为那个叫林栖的年轻人做了检查，至于检查的结果么……呵呵，你猜怎么样？”

说到这里，李老浑浊的双眼骤然迸射出两道精光，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很违和地出现在这位古稀老人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

“检查结果显示，这个林栖，辐射强度达到了惊人的……”

“百分之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