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死死盯着报告上的检查结果，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百分之九十二……

百分之九十二？！

林栖一再确认纸上的数字，可无论他怎么翻来覆去的看，报告上的“是”和“百分之九十二”都确确实实地呈现在检查结果上。

完了。

这是林栖脑海里的第一想法，看到结果的这一刻，简直万念俱灰。

作为联邦的合法公民，辐射强度这种东西他也是懂的。

百分之九十二，这都不用说什么收容不收容死不死的。

哪怕是被搞去切片做研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有过不少同学朋友被检测出辐射病，事后也有不少透露出所谓的辐射强度。

这么多年来，印象里，似乎连超过百分之三十的都寥寥无几。

不对。

第一时间的沮丧之后，林栖眼神重新聚焦起来。

他这个报告可是治管局的人给的，如果他真的需要被收容，不早就被那老爷子和少女拿下了？

但是没有。

那老人把报告直接给了他，笑眯眯地给了他，甚至还让他好好休息。

那就是说，事情肯定有转机。

蹭地一下，林栖掀开被子，趿着拖鞋就追向门外。

但愿人还没有走远。

出了门，林栖腿一软，脑袋一阵眩晕，不得不扒住门框。

起猛了。

但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强撑着起身，看到走廊前面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眼看着就要转过拐角，林栖一咬牙追了过去。

“李老！等一等！”

刚才那个庄凝的少女应该是这么称呼那个老人的。

老人的脚步一顿。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名少女，就好像刻意放慢了脚步，在等着少年追过来一样。

林栖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李……李老……”

李湛卢，也就是唐装老人，站在原地笑着看着跑到自己面前撑住膝盖大口喘气的少年，顺便还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不是说了，刚醒，好好休息，你这样不是作践身体？”

林栖腾出一只手举起手中已经攥得发皱的报告，喘着气道：“您……您早就看过我的结果，对吗？”

李湛卢含笑点点头。

“不是，那您老还走什么？”

您能不知道我要追上来？

林栖深呼吸一口气直起身，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搞不清楚这老头想什么，知道了他感染了辐射病还不扭头给他送进去，这肯定是有话跟他说。

可既然有话跟他说，留在那里等他看完报告不就好了，走什么。

林栖百思不得其解，就看到老人憋着笑，那一撮山羊胡微微颤动着吐出两个字来。

“这么做，等着人追上来，很有范啊。”

“……”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