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刃月总以为自己悲惨,但在世界揭开这残酷的一角时,她的内心只有三种情绪:难以置信,恶心,恐慌。
此刻她坐高台,看这困兽之斗,尚且觉得不适,那么将来,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沦为这样的玩物呢,兴许自己还有比这更卑贱的死法呢。
想着想着,金刃月不免有些烦躁,怎么自己到哪都只能被迫接受别人的安排,成为他人的附庸,就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吗。
那张猪肝色的真皮沙发,金刃月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金家的权,她要争。
从血缘,从根深蒂固的传统,从落叶归根上来讲,她怎么不算金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呢。
母亲的死,她要追究,金峥犯下的孽,她要复仇,自己如履平地,高高在上的生活,她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小姐,表演结束了,还看得尽兴吗。”
不知何时,房间内飘来一阵烧焦的可可味,金刃月回过头来看,发现位五大三粗,典型东南亚扁平长相的中年人倚靠在深棕色门框,一双疲惫却深沉的眼睛出神地盯着某处,他穿着身背肌肉撑的要爆开的花衬衫,一只手快将那支点燃的雪茄递在嘴边。
原谅金刃月的物质,她第一眼望过去,只见到那人手上戴着只刻着神秘文字的圆环金戒指。
“我从没想过上香堂是如此充满惊喜的地方。”金刃月不想在这个场合露怯,露出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坏心思,对比起这里的黑暗邪恶,她的戏法难免成为小孩子过家家,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小姐将这称为惊喜吗?”那人反问。
“那不然是惊吓?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恶心残忍,但我做不了什么救世主,我只能做小人。”金刃月伪善不了一点,她最擅长直截了当的恶毒。
那人听完轻笑一声,走了过来,在金刃月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继续说道:“上香堂赚钱的路子都是金峥安排的,他是比较有头脑的黑佬,尽管这些路子都挺没良心的,但我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我得让我的弟兄们吃饱饭,让他们知道跟了我,有票子拿。”
说着,他还轻轻点了点雪茄,抖落的一点点烟尘快要飘到金刃月身上,她无声地躲了躲。
什么意思,金刃月难以共情,她不明白这位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她更不想猜,她只隐隐感觉到他们之间,道同但不相为谋。
金刃月不知道作何反应地哈哈两声。
“想来金小姐是不感兴趣了,那我们就来讲讲有意思的,上香堂不是金峥给你的,是我选择了你,上香堂百分之八十的权力在我。”
“谢谢。”
这句金刃月答得诚恳又迅速,那人一愣,金刃月好像听不懂话里有话,思维从来不跟着别人来。
“或许,金小姐应该问问原因呢。”
“你请说。”金刃月配合。
“罢了。”那人好似觉得跟金刃月说了也讲不清楚,一句罢了便停歇了所有语言,将视线停摆在那白色裙摆上。
故人之姿。
“……”什么意思。
金刃月不懂得,也不会主动去追寻,她这人看起来有城府,其实简单率性,共情力特弱,很少有认真听他人话的时候,只将自己奉为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