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为何没去升堂?我看百姓都在骂您显摆官威......”晌午刚过,师爷从衙门跑到陈渊府上,看到躺在莲花池旁的陈渊后,连忙跑过去询问。
陈渊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眼前辅佐他三年时光的师爷后,先是晃着手中瓷瓶灌了口酒,随后毫不在意的敷衍道∶“无妨,他们想骂便尽情的骂罢,待刘大人革职文书一到,我陈渊二话不说,直接脱了这身官袍,绝不碍他们眼。”
听完陈渊此番心灰意冷的话,师爷不禁感到揪心。自陈渊担任沛县县令以来,始终励精图治,这些年的功绩他是看在眼里的,但这段时间的案件实在太过诡谲,饶是陈渊也没有半点法子。
倘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将其革职查办,那跟“卸磨杀驴”何异?
师爷听完沉默不语,他望着满脸自嘲冷笑的陈渊,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沛县神童,半晌后幽幽的叹息一声。
他对陈渊的脾性还是非常了解的,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索性拱手弯腰,朝着陈渊鞠躬行礼,“大人,官场复杂,感谢您这三年来对沛县的贡献,这次离开后,希望您能偶尔来衙门看一看。”
陈渊听到了,
但他并未接此话茬。
他仍面无表情,带着满心的失望,借着酒劲儿,再次沉沉睡去......
......
三天后,郡守大人派人前来传迅,命陈渊前往郡守府,听候指令。
陈渊表情冷漠的接下文书,换了身崭新的官袍,曾经的下属眼神复杂,望着陈渊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过陈渊的恩惠救济,对陈渊自是忠心耿耿,如今眼睁睁看着陈渊即将被革职查办,心中自然不会好受,恨不得为陈渊顶了此罪!
但这种想法终究是痴人说梦,回过神来的下属们,只感觉胸中沉闷,仿佛压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重物。那悬挂着“公正廉明”牌匾的大堂内,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竟是死寂无声......
恍惚间,日渐西斜,陈渊骑着胯下骏马一路奔走,赶在下午时分抵达郡守府。他翻身下马,比起三年前,陈渊长高了许多,也没有因此再摔下马背。
郡守府门前的家丁,也换了一批,先前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也换了差事。陈渊从袖口掏出“牙牌”,递给家丁看过后,很顺利的进到了庭院之中。
略微抬头,就能看到当初的凉亭,那里是当初和皇帝初次碰面的地方,是沛县神童意气风发的开始。与当初不同的是,此刻的凉亭内空荡无人,石凳上落满了枯叶,偶尔被秋风卷向别处...
陈渊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场景,再联想到如今的境遇,不禁感慨这世道真是多变啊!
就在此时,一声“陈老弟”将陈渊的思绪拉回现实。
陈渊循声回望,见刘子陵牵着一匹漆黑骏马朝着自己走来。不禁面露苦笑之色,开门见山的询问∶“刘大人唤我前来,想来是革职的文书拟好了?”
刘子陵本就是人精,陈渊话还没说完,就猜到了他要说甚么,但却并未接此话茬,而是径直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拍陈渊肩膀,语气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