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成荫,山水交映,二人绕过连廊绕到假山山后。
四周假山与树交错遮掩,自内向外可以隐约看到来往人群,自外向内却很难发现内里隐藏的人影。
粉衣侍女退至不远处望风,黎桉急色匆匆踏入假山深处。
“就知道你会找我。”
坐在石块上休憩的女子闻言起身笑着迎上前,“这天底下属你最了解我,最近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黎桉摇摇头又点点头。
方韫跟着叹一口气说:“黎家远在兰陵,要查清他们日常与谁交往并不是易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莫要心急。”
黎桉晃晃她的肩膀:“何须这般生疏,你在深宫中也定然不好过,我岂会不懂。”“再这般生疏我就生气了哈?”
方韫这才噗嗤笑出声。
“瞧你自己,都比过去憔悴了多少。”黎桉用肩膀顶顶方韫,“你呢,最近如何?听说皇帝经常往你那去?”
方韫瘪瘪嘴,“自从滴血认亲后,老头分外疼惜他老来子,一天不看就难受,只是可怜了我呀。”
她从地上捡起残落的花朵,一片片摘下道:“咱们真是倒霉,穿越也就罢了还双双嫁给两个老头。”
黎桉也跟着叹息:“咱们一个拿的是宅斗剧本,一个拿的是宫斗剧本。”
“不过呢。”她伸臂揽住方韫肩膀,对方下巴顺势靠在她肩头,“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最烂的剧本咱们也可以走出最绚丽的人生。”
方韫看着她,眸中星光璀璨,眼波流转轻轻颔首。
“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困境颇多。”黎桉将条条列举出,.
“宫内虎视眈眈,宫外多权分立,方家虽为地方门阀但势力不在长安,怕是帮不了太多。”
方韫倍感赞同地点头:“现在祯儿还小,老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此言一出,黎桉顿了一瞬,“话说还没有见过你名义上的孩子呢。”
“待会儿你入宫殿便能见到了。”
方韫摊摊肩,“只是那老头护的跟眼珠子似的,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皇帝五旬,早些年在战场受过伤留了病根,常年身子不太利落。
近几年甚至风湿痛到下不来床不上朝的状况。
荒废朝政而贪于享乐,前朝分权其中一部分就分给到了国公府手里。
若非如此,黎家也不敢趁此机会寻楚国公联姻,意图东山在起。
小皇子尚且年幼如果老皇帝出事保不齐方韫母子会第一个遭殃。
“所以我只能进不能退。”
望着好友坚定的眼神,黎桉跟着点点头。
“皇后背靠杨家,四世三公;其余几位亲王背后也各有氏族支持。”
忽地,方韫目光落到黎桉身上,她攥攥黎桉手指迫切问:“桉宝,国公府还有黎家,分别支持哪位王爷?”
黎桉脑海中划过那张玉质金相的面孔,略加思考后回:“我接触不到核心信息,黎家让我偷的东西是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国公府...”
目中划过一丝凝重的色彩,“三位公子未必如表面般齐心。”
她有心想说可能有人深藏不漏,但此话一出势必会引起方韫对他们的怀疑。
而她手头并没有什么可以证实的证据,不小心还有可能将方韫牵入麻烦之中。
同时,另侧方韫也陷入沉思,她喃喃说:
“世家大族兄弟心不齐很常见,况且国公府重幼轻长的家族,势必会陷入漩涡斗争。”
“只怕这三公子的国公爷之位,不会做的太顺利。”
忽地,方韫灵光一闪拍下脑门,小声道:“既然国公爷之位争的这么火热,不若咱们也搅一搅这趟浑水,如何?”
黎桉问:“你如何想?”
手臂被轻轻一扯,被拉至石壁前。
方韫不知从哪寻了两块黑炭在石壁上涂涂写写。
事后用再用黑岩将石壁涂抹干净。
红墙绿柳,金碧璀璨,黎桉漫步在宫廷小道之间,只觉得红砖碧瓦堆砌而成漫长无垠的宫墙,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就好像层层迷阵将人困在期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