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喧闹纷扰,文竹轩内依旧异常。
黎桉一连抱病卧床几天。
珠帘再次被挑起,发出稀碎碰撞的声音。
黎桉懒懒抬眼,“这么匆忙,黎家来信了?”
“是。”鬓红说着,将一封信递到她面前。
土黄色的牛筋纸上赫然印着,吾爱女岁岁亲启。
黎桉嘴角一抽。
黎家家主戏瘾比她重。
信筏背面有丝细小的皱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黎桉撕开信筏取出信纸。
见自家姑娘面色有些奇妙,犹豫开口,“这家书可又说了些什么?”
黎桉摇头,“这就是一封很正常的家书。”
正常到不正常。
整封上下无不是对黎岁岁的关怀,仿佛他们真送了最宝贝的姑娘嫁到国公府。
“关于她的事竟也没有提。”鬓红小声嘀咕。
金陵虽于长安相距甚远,但长安城的事情黎家总奇迹般知道的很快。
黎桉视线一行行扫下,最终停在一处。
‘照顾好国公爷。’
“照顾好...国公爷...”
国公爷呀,黎桉眸色暗了暗。
还真让楚熠那混蛋说准了。
黎桉嗤笑一声。
国公爷之位是世袭,莫非国公夫人也会世袭?
荒缪!
她指尖摩挲着淡黄的纸张,“你觉得三位公子,谁袭爵的可能性更大些呢。”
鬓红思考后道:“世人皆认为是三公子。”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二公子也不无可能。”
黎桉眸色认真地看她,“长公子在你心里毫无胜算吗?”
“从前婢子是这般认为的。”
她轻轻点头,“黎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好三公子所以扶持长公子。
“姑娘也很看好长公子。”鬓红嗫嚅道。
黎桉笑了,“我不是看好,是陈述事实。”
鬓红懵懂的看过来,她有些不知措。
黎桉笑意不达眼底。
对三公子用美人计,那真是用冰烧水,刚行动就熄火。
只是便宜了楚熠那阎罗,在外人面前伪装的真妙。
哪怕她冲到大街上喊、叫,都不会有人相信楚熠会拿刀子威胁人,只会认为她失心疯。
想到这黎桉面色沉了沉,是了,她没有半点话语权和公信力。
手心沁出丝丝薄汗,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
起码在他要杀她的那一刻到来时,她有自保的能力。
黎桉面光扫过桌上的胭脂水粉。
在此之前,她应当如所有人想看到的那般,勾引未来国公爷。
只是这人是谁,黎桉觉得他们说的都不算。
接连休息的这几日,府内先前堆积的事宜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老国公已下葬,杀害他的凶手也已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