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里飞然后停下来。”
三图把飞车方向调转朝那里,又问长绫:“该停在哪里呢?全都是植物。”
长绫指着树林中央隐约露出的土黄色台:“落在那里吧,练兵场足够大。”
“练兵场周围,就是兵营吗?”三图漫不经心问。
长绫道:“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几人猛然意识到不对,三图已经眼疾手快推动了驾驶舱某个地方,飞车角度肉眼可见的偏转了一点,没有朝着该降落的高台,而是旁边那些茂密树丛里的活动人影撞去!
“你”长绫和那个安达坐得最近,她们两下子就劈断了隔离的藤牌,揪着三图的后脖,怒道:“你赶紧把方向转回去”
长绫说着把三图的手按在那方向杆上面。
三图哈哈大笑起来:“晚了!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它会偏到哪里我可不知道。。”
“你找死!”
“他就是找死,这下面有炸药。”方征用了现代词汇来称呼他们做的圆筒,道:“飞车底部的隔板已经全掉落了,才会越来越轻。”
奇肱人的“炸药”被捆在飞车的甲板底部,奇肱人先安装了一道隔板在下面,打造成空心舱室的假象,逃过了这几人的检查。
长绫愤怒地掐着三图脖颈,“你!”
“哈哈,哈哈。”三图又无所畏惧地笑了起来。
绝不让祖姜人活着回去,暴露部落位置所在。唯有如此,才能免遭祖姜的抢掠。三图是自愿来同归于尽的,部落要存续,总要付出牺牲,一个人和一架飞车,已经很值得。
长绫不是吃素的,她拿出一支银色的针刺在三图额头,“好啊!你不听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那估计是祖姜的逼供手段,要么很痛,要么有暂时摄神志的效果。但就算起效果,现在也没时间了。
飞车摇摇晃晃往树林坠去,不出一分钟就会摔毁。下方的“炸药”,应该是在坠毁时刻起作用。动力舱的火星爆出,落在炸药上面,就会点燃它。
现在飞车离地面大约有两百多米高,普通人跳下去就是一滩肉泥。
子锋拍掉了长绫的针,手势让她们恍然大悟
夺鸟、弃车。
然而在此之前,子锋忽然面色一变,他一时没看住的方征的瞬间,方征竟然在飞车夹板边缘用毒片腐蚀了一个小洞,从那里钻了下去,瞬间就消失了。那洞不过巴掌大并不损坏飞车动力,只有漏点风的影响。
下面舱室的木板已经掉光了,背面捆着一堆炸药圆筒,方征会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摔下去的。
子锋脸都青了,在众人惊呼声中,子锋忽然脸色又古怪地变了一下方征没有真正跳下去,飞车的重量没有改变,他只是攀到了飞车下面,可能抓住那些圆筒结构来保持平衡。
这时长陵她们正在砍五彩双头鸟系在车边的黄铜脚镣时,赫然发现砍不动。
她们的兵器是铜,五彩鸟的脚环也是铜,但奇肱人在那铜里面混了一些其他金属,使得硬度更坚固。
子锋脸色抽动,方征背着那把重华剑,应该砍得断。但方征提前钻到了飞车下面,剩下的人谁都钻不下去。如果从飞车两边攀下,又太过危险。
飞车坠落得离地面越来越近,高度到了百米之内,坠落不超过十秒。
子锋又果断打手势,“砍鸟脚”。
鸟就算不能飞,它羽毛蓬松,握着跳出去,能缓解从飞车跳下的坠落失重,相当于后世小型降落伞。
长绫放开三图,爬到飞车边缘去砍鸟脚,其他人照做。子锋忽然看见前方“驾仓”边缘伸出来一截火红色线头,三图连忙扑过去抓住,子锋立刻去钳他的脚,但是三图已经被扯了下去,子锋也跟着被甩出飞车。
那根火红色的线,是吉良的尾巴毛。
方征前几天去族长院中,偷偷从被冰封晶石里面凿取,拔了一根出来,还好没把吉良吵醒。
它的尾巴毛据说有绝佳的韧度,现在一下子拉了两个人在下面,都没有断。
方征攀在飞车底部,他手边是一个圆盘形状的结构,里面冒烟,那是动力装置。而在圆盘周围一圈,全绑着炸药。
方征一只手攀着边缘结构,另一只手握着重华剑,吉良的尾巴毛系在剑柄上,尾巴毛的另一侧,是奇肱人三图,三图的脚上,抓着子锋。两人晃悠悠地吊着。
方征那一瞬间有些愕然,神情复杂看了看子锋,没想到他也下来了。刚才方征甩线上去只是想带走那可怜的奇肱人。
至于其他。正好推说瑶宴去不了不是他的过失,是祖姜的使者半路出了事。
子锋的生死?刚才钻下去时,方征硬下心肠,管他死活作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子锋隔着呼啸的风抬头凝望方征,哞中是霜雪般的黯然。不知为何,方征看到那样的目光,心底狠狠颤了一下。
方征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攀出半边身子,挥动重华剑砍断了前方最大一只双头五彩鸟的脚环,一把抓住了它的脚。
双头五彩鸟不是朱鸾,承受不了三人重量,尖叫着拼命拍打翅膀,却仍然在往下坠落。不过坠落的速度有所缓解。离那飞车渐渐远了。
方征可以清晰看到地面到处都是祖姜的士兵,她们也看到了这大玩意,正在逃散。
此刻飞车离地面已经只有几十米的高度,没几个瞬间,沉重的飞车就轰隆砸向地面。那几只狐狸逃命跳下去,吉凶未卜。其他人没来得及砍断鸟脚,还困在里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气流燃烧在树林中,火光冲天,炸得周围一片血肉横飞。
方征等人也受到了爆炸冲击,一股热流扑在他们背后。精疲力尽的双头鸟撞在一处峭壁边缘,方征等人悉数跌落到地面。不过他们几乎没受伤。
这里离屯兵和爆炸点还算远,足有七八百米,爆炸的余波都能蔓延过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子锋和那奇肱人跌在一起,身手矫捷地跳起来,一把掐住了奇肱人的脖子兴师问罪。隔着一条被拉扯得变形看不出来的红线般的马尾,方征抓起剑冷冷指向子锋。
“放开他。需要我告诉你,这是谁的过失吗?”
其实这种自杀式袭击是奇肱人做出来的,但方征只想刺激子锋,攻击他的弱点,引他失控。
方征顿了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