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则昨晚得知消息时也是大惊,立刻命令手下排查,可到现在都还未找到那贼子和四殿下的行踪。
“裴大人不必多礼,本官已经加派人手去清查,只要那贼子还在北关定然逃不掉。”
“大人,两位大人!”门口的士兵跑来上报“东边的渡口发现了一辆马车,车内无人。”
裴决问“可是一辆青色帘幔的马车?”
“正是,与大人描述的那辆十分吻合。”
马车停在渡口,难道他们会从渡口乘船走?
李令则当即下令“你们调出几个人去渡口问问船家是否在昨天夜里有人乘船,再派人顺着渡口往下追,给沿河的官府都送个信去。”
“是!”
士兵小跑着下去。
李令则回头看向裴决,道“裴大人,说不定这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最好是不在这里,否则人找不出来他可是要担责的。
他在心里祈求这位拿着圣上手谕的大人能立马折返,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带到别处去。
可裴决却说“不一定,这人狡猾,惯会用这招,指不定他现在还在北关躲着。”
那日华京出去了两辆马车,守卫亲眼看到柳祈坐的那辆马车去了城东,可追上去时马车内空无一人。
“李大人派去的人查到哪里了?”
“城内几乎查遍了,连百姓家中都搜过了。”
撒谎。他分明是只查了百姓和普通商贩,那些权贵他是连看也没看。
就比如挽风楼,挽风楼的老板娘每隔一段时间便好酒好菜招待他和那些权贵,还时不时送些稀奇珍宝到府中,这些人李令则自然是不会查。
裴决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发现这里的人几乎都蒙着面。他虽见过柳祈几面,但若他蒙着面单从身形怕是很难迅速认出来。
“李大人,麻烦您再多派些人,每一处地方,每一个人都排查仔细。毕竟失踪的是皇子,既然皇子已经进了北关,那你我的性命便系在了一起,可千万不能有闪失。”
“那是自然。”李令则一面招手让手下去查,一面说“裴大人一路劳累,不如同本官一起去挽风楼吃顿便饭?”
挽风楼?这可是华京最盛名的酒楼,在挽风楼吃顿便饭?
看来这李令则平日里没少挥霍。
“不用了。”裴决回绝“找皇子要紧,我四处看看。”
两人告辞,李令则着急回府,想着这次可是遇上了大麻烦了,这芋头扔也扔不掉,偏偏还遇上个不转弯的死脑筋,这回轻则官位不稳重则小命不保了。
挽风楼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官府的人搜到这里了。
晚娘不急不忙地走出去,笑着问“几位爷这么早就来光顾我的生意了?”
为首的那个人也笑着答“实在对不住,这次啊是来例行搜查。”
“搜查?搜什么?”晚娘提高了音量。
“华京传来消息,四皇子被一个姓柳的小贼给绑走了,如今他们入了北关,上头让我们仔细搜呢。”
“四皇子?小贼?”晚娘的声音更高了。
姓柳?该不会就是那三人吧?
这下可更不能让他们进去了。
“官爷,我这刚开门,你们这样有些不妥吧。”
那些人还欲往前,晚娘伸手挡住,笑着说“你们就在外面看看呗,大家都是执行任务嘛,您就通融通融?”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取下腕上那只玉镯放进了男人手里。
得了利男人也不好说什么,遣身边的人围着挽风楼的附近找了一圈。
挽风楼四周都是水,建于湖中央,找起人来倒是不费劲。
“想来能来挽风楼的都是些达官显贵,那等小贼自然不敢往此处来。娘子一人经营这酒楼还是小心为上,若是看见可疑之人立即报官。”
“是是是,奴家知道了。”
官府的人好像要走了,梁昭顿觉不妙,这是他离官府最近的一次,他一定要出去叫住那些人!
柳祈按住他的肩,不让他起身“殿下,想出去?想求救?”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嘲笑他,梁昭气冲冲地仰头瞪着他。
“您金枝玉叶,岂是谁都能见的?不如这样,您让他们进来见你如何?臣子要见皇子,总不能让皇子屈尊出去吧?”
他倒是想喊他们进来,可是他能出声吗!
梁昭气得脸涨红,可柳祈那家伙眼含笑意似乎很认真地看着他。
“殿下是不想让他们进来了?那没关系,臣尊听殿下的意思,哪怕被追到绝境都绝对不会把殿下交出去的。”
又是这个语气!柳祈这副样子真是好让人恨呢。
连沈韫都在疑惑为何老师会收了个这么奇怪的学生。
楼外没人说话了,晚娘推门进来,目光落在梁昭身上时闪躲了一下,移到柳祈身上时却像是要将他看透似的一动也不动。
最后,她看向沈韫,又看向她腰间的短剑。
两个劫匪,一个皇子,她这挽风楼可真是热闹。
“你们赶紧走吧,要被抓也别在我这挽风楼里,我可不想扯上这件事。”
这是在下逐客令。
可外面现在到处是追兵,说不定城门也锁了,他们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晚娘不让我帮忙查你夫君的事了吗?”
晚娘冷哼一声“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查?”
“可晚娘也知道,我身上这枚玉坠既然能调动你夫君,自然也能调动别的人,不然我怎么敢劫走皇子。”
晚娘有些犹豫,最终答应他们只要官府的人不硬闯她不会主动供述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