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跟阿爹实话讲,这人是谁?”
“他应该是意外落难于此,似乎挨过拳头,受伤比较严重。”温阑月对来找他的阿爹解释。
“这人昏迷不醒,大家只能抬他出去,这么远的路程,还要爬山出去……”阿爹边说着边拿起那人的手开始摸着脉象。
“还有救,还有救!”阿爹笑呵呵的跟众人讲:“要不,辛苦大伙,我们一起把他抬出去吧,这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温阑月想也没想,大步越到阿爹前面,先是给众人鞠了一躬,接着恳求道:“大家帮帮忙,把他抬出去吧。我也是碰巧遇到的,你们此来是救我,我感激万分!”
随即她又捡起男子的袍子和革带,一一展示给众人,说:“这人身上的东西倒是值些钱,大家抬他出去,我回头把这些东西都拿去当了,换些钱来分给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倒是交头说起话来。
温阑月再次真诚地说道:“各位阿叔,你们看,这是红玛瑙,单就一颗能当好几贯钱,一贯钱可就能够一家人过个好年了。”
“这救人啊是积功德的事情,我们愿意出力。”终于,有一位黑黝壮实的大叔带头站了出来,随即其他人也一并应声愿意帮忙。
好在出来找人时,乡邻都带了弯刀柴刀。大家动作也利落,就地砍了手臂粗细的树,只不到一个时辰,便做了个十分简单的架子,抬着男子倒也还算凑合。
大家趁着天色未暗,赶紧走出密林去。
“云儿啊,你今日怎么这般~~~这般不同!”阿爹一路上念叨了两三遍,对女儿今日的表现有些不解。
平日里舒棠云都是低着头走路,也不爱言语,问她什么都只点头或是摇头,更不会昂首挺胸大声跟人说话。
密林荆棘丛生,树多叶茂还不太透光,走出这深谷密林甚是费时。约莫一个时辰大家才出了林子。跟着又爬了两座山,才到了居阳县的北城门,幸好此时城门还未关。
温阑月随阿爹一行人到了沽衣巷,走进了一处院子,这里便是舒棠云的家。
前院里有一棵大树,天色太暗,看不清是什么树。小院清幽雅致中又带着些许古朴。
一行的人把受伤的男子也抬了进去,除了那位大娘,其他人放下便都离去了。
阿爹十分惊慌,念叨着这男子不知来历,看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儿郎,要是有什么万一,人家爹娘找来可是不好交代的。
“我头疼得慌,身上也疼!”温阑月此刻已经站不稳了,随即倒地昏了过去。
阿爹此刻才意识到,女儿定是采药摔了或者是遇到什么危险,肯定是受了伤。
他便顾不得一旁的男子,赶紧将女儿抱起放到床上躺下。又找来了跌打损伤的药酒,一旁的大娘也搭手帮忙,给舒棠云换了衣服上了药。
受伤的男子一直未醒,阿爹也担心他死在这了,给他检查了受伤的地方。
男子此前果然是被人重拳打伤。阿爹给他也抹了跌打药酒,敷上了几贴药膏。
“小子,你命大,能不能醒来就看天意了。”
舒棠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看到阿爹就问他是谁。
阿爹心想不好,从山里找回时就觉着不对劲,可此刻似乎更糟糕了,本就不爱言语的女儿是失忆了吗?
那日相帮的大娘来了几次,一直劝着阿爹找个神婆看看,这闺女多半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就一两日,沽衣巷茶余饭后都会谈起这舒家的闺女。
“我早就说过,舒家闺女七年前那脸啊,就是被什么鬼怪涂花的,现在定是又碰到脏东西了。”
“难不成,真就是个鬼胎娘子?生来就不算个常人?”
“她娘亲莫不是被她克死的?”
“不止呢,据说啊,舒家的老头老太也死得早,估计啊,都是被他家这闺女克死的。”
“我来沽衣巷早,舒元修的婆娘连同爹娘,都是同年死的。这还用想吗?肯定都是被这闺女克死的呀。”
“这闺女虽是个半面娘子,其实长得有股子媚劲,说不定是个狐狸精附身来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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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街头巷尾谣言四起,传得极为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