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之余,回头望去。
篱笆小院的另一侧,则是一片十分开阔清水湖塘。
远望而去,湖的对岸,落有一座满带渔乡风情的木屋。
木屋傍岸临水架设,半悬于湖面之上。
其悬空的一侧,以圆木为桩,搭有一方架台,上面以木板竹片,平铺垒叠,构成台面。
而木屋的另一侧,则傍岸而栖,背靠湖岸,蓄以支撑。
如此简易的居所,远望而去,似乎与另外两座农家小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若是细细品味,整个木屋与湖塘连成一体,倒也有些一种浑然天成的别样的美感。
湖中,数有各种飞鸟,栖息于此,十分惬意。
而湖塘的中心处,一叶轻舟,此刻正轻轻地划过水面。
举目远眺。
船上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渔农,正双眼凝眉注目,仔细盯梢着某处泛起阵阵水泡的湖面。
待到小船游戈靠近此处,船上的渔农突然发力,扬身将手中的渔网,顺势向外撒出。
伴着“哗”的一片声音响起。
湖面上的鸬鹚、鹈鹕,一众禽鸟,顿时被惊的纷纷振翅高飞。
直至声响渐缓,一切归于平静,船上的渔农这才笑颜展开,露出了脸上的喜色。
随着沉甸甸的渔网,被这位渔农从水下拖拽而出,抬到船上。
数之不尽的大肚肥鱼,顿时一股脑儿的,顺着松开的渔网倾泻而出,装了满满一船。
“好俊的手法!”
望着船上砰砰乱跳的大肚肥鱼,张凡是羡慕不已。
不过感慨之余,也起了疑问。
“陆先生刚刚提及的二位好友,莫非就是他们?”
张凡微微皱眉,在心里猜测着。
可一回头才发现,刚刚还在各自忙碌的二人,此刻竟重换新装,并凭空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
“这……”
张凡目露惊色,抬头望去。
却见二人,一如陆先生那般白衣纤尘,飘飘然然,一副与世无争的神仙模样。
二人谈笑而来,只在数步之间,便已近至两人的身前。
见二位好友已到,陆先生当即便向张凡介绍了起来。
“小友,这位乃是陆某的好友,归先生!”
说着,陆先生伸手指了指其中,年岁较大的一位老者。
闻言,张凡顿时一震。
归先生?
莫非……
尽管心中思绪纷飞,但当着三人的面,张凡也不敢出口妄言。
于是,赶忙抱拳以礼道:“在下张凡,见过归先生!”
说着,张凡的目光望向了陆先生所指的那位老者。
只见老者苍苍白发,皱纹横生。
虽有一袭白衣装扮,可也难以掩盖岁月斑驳留下的痕迹。
看着面前的归先生,张凡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观看一棵千年老树一般,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厚重感”。
同样的,归先生对他也十分好奇。
虽然不曾开口,可眼中却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异色。
见二人已经打过照面,陆先生随即又介绍起了另一位好友。
“小友,这位是陆某的好友,贺先生!”
“贺先生?”
有了归先生在前,张凡自然不难猜出这一位的身份。
但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
“在下张凡,见过贺先生!”张凡随即又是一礼。
说着,张凡抬头看向了贺先生。
一如归先生那般,这位贺先生同样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但二者有所不同的是,这位贺先生明显年轻了许多。
黑发长髻,剑眉如锋。
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就好似里面藏了两口利剑一般,若有若无间,总会散发出些许的凌厉之气。
如果说归先生给他的感觉,是厚重、沉稳,如同千年古树。
那么眼前的贺先生,则是一柄封藏在鞘中的宝剑。
要么内秀其中,要么锋芒毕露!
见张凡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贺先生当即也回以了同样的目光。
在凝视张凡许久后,忽然发难,并冷漠的说道:“长生之道,几番艰难。古往今来,凡尘俗世之人多以向往,然,最终成道者,却寥寥无几,你可知这是为何?”
闻听此言,张凡先是一愣,而后认真思索片刻后,小心回道:“在下不知,还望先生能够赐教!”
见张凡不懂,贺先生不由地冷笑一声。
“哼,凡尘俗世之人,虽多有求道之心,却无以存道之念。贪生怕死,骄奢淫逸,逞性妄为,佛口蛇心!如此一来,你说,又安可成道?”
此话一出,张凡瞬间哑口无言,被震的愣在了原地。
见张凡面色为难,不知所措。
一旁的归先生眼神微微触动,于是连忙站出身来,面色和善的说道。
“凡尘世上之人,虽贪恋长生之妙,但世上之人,却也不知何为长生。”
“所谓长生,既是天心,也为人意。”
“然,天心迷惘,人意尽失。”
“世间纵有不凡者,能够一朝顿悟,踏足长生之道,但也终究抵不过红尘业障缠身,堕入他人地狱。”
“有道是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
“长生之道,岂可等闲而视?”
“纵观我等三人数千载修行,尚不能窥得其中一二,又何况尔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