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的一番话,如似擂鼓一般,回荡在张凡的耳畔,令他久久不能自已。
可一想到老刘叔被阴差锁魂带走的画面,张凡的眼神立马又坚定了起来。
“陆先生,我想长生!”张凡坚定不移的回道。
见张凡始终不为所动,陆先生也只得无奈摇头。
“小友求道之心,坚如磐石,便是陆某生平所见之数中,也能称得上是少有能及者,可仅凭一颗求道之心,恐怕还远远不够。”
话至此处,陆先生看向了张凡,道:“不知小友可曾记得,三年前,你救下陆某时那日的情形?”
闻言,张凡思绪飞转,一下便回到了三年前救下陆先生的那天。
记得那日,牛家村一带,本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不想,短短片刻时间,便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尤其是牛家村后的山野深处,更是雷霆万钧,骇人至极。
曾听村里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说,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场面。
即便牛家村当时只是处于那场风暴的边缘,也依然损失惨重。
当年,有不少农户的房子,都毁在了那场大雨中。
即使时隔数年,张凡也依旧印象深刻。
望着从回忆中走出的张凡,陆先生淡淡开口道:“那场雷雨,实乃是天劫所致,为陆某而来!而陆某在此番劫难中所遭遇的雷劫,只不过是万千劫难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插曲罢了。”
“天劫?”
张凡惊讶。
却见陆先生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天劫!”
说着,陆先生抬手一指,轻轻点出。
霎时间,张凡犹如身临其境,回到了陆先生渡劫的那日。
举目望去。
苍穹中雷云滚滚,电蛇缠绕。
天地之间,狂风肆虐,胜似钢刀。
忽然,一道胜似通天巨蟒般的青色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片天空。
接着豆大的雨点,犹如铜珠打铁板似的,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直奔那悬崖峭壁上高高站立的白鹿。
然而,傲然挺立的白鹿,似乎并不畏惧这漫天的暴雨,头顶峥嵘的鹿角,直指苍穹,似要与这天地对抗。
只是它的这般举动,无疑是惹怒了上天。
下一刻,一道更为狂暴的闪电,顺着风卷云积的雷云中,狂涌而下。
刹那间,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淹没在了其中……
“轰!”
纵然只是幻象,可也天威难测,张凡浑身一颤,直接被这天地意志给逼出了幻象,并不受控制地接连朝后倒退了数步。
“嘶!”
清醒过来的张凡,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全身一阵颤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仅仅只是幻象,便如此这般,真实的遭遇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先生本人才知道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张凡,陆先生缓步走上前来,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纸扇,一边淡淡地询问道:“小友,这长生之道,可算艰难?”
缓过气来的张凡,心有余悸的回道。
“难!”
“那小友,可还想长生?”陆先生笑着看向张凡。
张凡沉默片刻后,依然道:“想!”
见张凡如此难缠,始终不为所动,就连心气俱佳的陆先生,都忍不住地吁声长叹道:“哎,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啊……”
说着,陆先生一边用力摇晃起手中的纸扇,一边在张凡的眼前,来回踱起了步来。
望着一向性情温和的陆先生,被他逼至这般模样,张凡的心中也是一阵惭愧。
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再退缩。
而且,他相信,机不容失。
一旦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恐怕普天之下,再也不会遇到第二次了。
或许自己的做法,令陆先生感到了为难,可对于这些,他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佯装作不知了。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陆先生方才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向一旁的张凡,满脸认真地询问道:“小友,陆某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想长生?”
“想!”
张凡没有半点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见张凡心意已决,陆先生也点了点头。
但细想一番,又觉得刚刚的询问,过于潦草,于是当即又补充道:“小友,想要踏足长生之道,绝非易事,若是此刻反悔,还来得及,且陆某答应你,之前许你的那些承诺依旧不变!”
看着陆先生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张凡也不敢马虎。可想了想后,他还是坚持自己现在的决定,并面色不改的回道:“陆先生,我想清楚了,我要长生!”
见张凡求道之心,如此坚毅,陆先生也不好再多加阻拦。
看着眼前的张凡,陆先生似乎颇为满意,本是严肃的神情,也在此刻舒展开来。
并与之同时,朝着四周放声大笑道:“既然小友心意已决,那好,二位好友,你们也都出来吧……”
听到这话,张凡倍感诧异。
二位好友?
这里还有别人?
在哪儿呢?
……
张凡举目四望。
可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原本巍峨矗立的山脚下,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两座风格迥异,姿态各显的小院。
并且这两座小院,还与之前的篱笆小院,左右相邻,互为邻居。
抬头望去。
篱笆小院左侧的,是一座满带人间烟火气的农家房舍。
整座房舍,是由碎石和泥土粘黏堆砌而成,烟囱耸立,徐徐白烟。
房舍四周,则与篱笆小院一样,用石砖垒墙,搭了一道半腰的围墙。
墙内,有一小片菜地和一口水井。
里面一位白发垂髫,头顶笠帽的老家人,正肩挑担水,桶荡木瓢,摇摇晃晃地朝着菜地走了过去。
待走至菜地前,老人家缓缓地放下了肩上的担子,而后舀起一瓢清水,洋洋洒洒的便浇向了菜地里。
见到此情此景,张凡忍不住一声称赞。
“好一副悠闲田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