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道:“而在兵败前一天进入轮台的那个奸细格日木,则是前来通知李广利总攻时间,不想却被赫连兀所获。”
尉屠耆道:“恩师,可这个奸细为何不直接到军中面见李广利,而要绕道轮台呢?”
苏武道:“目前,一切都还没有证据,只是推断。你知道两军阵前,防守是何等严密,
传送情报的奸细是不可能直接进入军中的。”
尉屠耆连连点头:“对,对。”
苏武道:“于是他绕道轮台将消息通报给单副将于是,单副将连夜飞鸽传说书将情报告知李广利。第二天清晨,匈奴人的总攻便开始了。”
尉屠耆点了点头:“非常合理。”
苏武道:“兵败之后,李广利为脱却干系,栽害赫连兀,派刘长腿送塘报进京。在塘报中,他将赫连兀所发的十几份告急塘报,说成是自己所发,又声言自己早就想要撤军,却得不到兵部的答复,从而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其它人的身上。而后,他又暗中通知羽翎少女,让刘长腿目睹哈密驿被袭,于是便有了哈密驿中羽翎少女率人追杀长腿那一幕。但是,他们非常明白,绝不能真的杀死长腿,一定要让他亲自见我说明情况,这样才能够令我先入为主,相信李广利所言。于是,在戏做足之后,羽翎少女放了刘长腿一条生路。而这些人对我们更是非常了解,他们知道牡丹将于何时到达宝鸡,于是便将刘长腿打伤后扔在牡丹必经之路的道旁。牡丹,是这样吗?”
牡丹想了想道:“您要是这么说,好像还真是的。当时刘长腿昏迷不醒倒卧在路旁的长草之内。看了他随身带的塘报以后,我这才觉得事情非同寻常。”
苏武点了点头:“是啊。他们为让我坚信这份塘报的真实性,假戏真做,袭击了尉屠耆和牡丹,又袭击了我。于是,我进宫面圣具奏此事,汉武帝下旨免李广利兵败之罪,而轮台郡守赫连兀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替罪羔羊。”
尉屠耆和牡丹点头。苏武道:“然而,他们深知一旦赫连兀被押解回朝说出真相,那么,李广利便彻底暴露。于是李广利派官军化装后截杀赫连兀,不想却为呼延赞所救。李广利惊恐之下,派大军进山追剿,企图在我们到达之前,将赫连兀和呼延赞杀死灭口。然而,随着我们私访轮台关,随着孙兵、殷牙力的被俘,随着昆仑奴、牡丹暗探哈密驿,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今日李广利与我的一番谈话,令他深感大事不妙。而恰在此时,他得到了小奴与明、呼暗入轮台的密报,惊惶之下率军赶到客店,不顾一切,杀人灭口。”
尉屠耆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全明白了。”
苏武道:“只有一个疑点。”
牡丹道:“是谁将我们暗入轮台的消息密报给了李广利?”
苏武点头:“是啊!此事甚为蹊跷。”
牡丹道:“小奴说我们四人当中有一个是内奸。”
苏武笑了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好了,此事待小奴醒来后,再听听他的意思。”
尉屠耆道:“恩师,那您刚刚所说的第三股势力?”
苏武笑了笑:“你忽略了李陵。”
尉屠耆一愣,马上明白了:“不错,李陵率大军借道乌孙迂回匈奴背后,却在出发后两天便断绝了消息,自此神秘失踪,这不能不说是奇事一件呀!”
苏武点了点头:“我们来做两种假设:第一种是李陵部在迂回过程中,遇到了类似沙暴这种异常天气,因而全军覆没。这种情况以前是发生过的。但是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的尸体现在应该已被发现,然而,目前却没有丝毫的消息。”
尉屠耆点点头:“那,第二种呢?”
苏武道:“第二种假设,就是他们被一支神秘的军队伏击,以致全军覆没。”
尉屠耆吃了一惊:“您所说这支神秘的军队,是乌孙人吗?”
苏武摇摇头:“乌孙与我武士和睦相处已有数年之久。军须靡的为人我非常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牡丹道:“那,是匈奴人?”
苏武又摇摇头:“不可能。”
牡丹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