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砸下多少钱,还能攻克那些棘手的问题?”保罗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更久?”
陈俞扭过头去,见保罗的脸上显出几缕疑惑神情。
他接着说:“或者这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只能以这样的状态实现长生。如果这样,有意义吗?”
“如果长生是这样的状态,”陈俞目光又回到笼架上,说,“也不是说没意义,只是非常不理想。人们期望的是不老的青春,长久的活力,神一样的快乐。而这些不需要付出代价。”
保罗的脸上倏然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果然是唯物者的回答。”
“嗯哼。说得好像你很虔诚。”陈俞话里有话地说。
“上帝一定是个变态,如果衪存在的话。”保罗思忖地说,“如果一个作品映射了作者的灵魂,那么这个疯癫的世界,一定映射了上帝的灵魂。”
“董事长在上面吗?”陈俞转移了话题。
“他不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首席运营官。”保罗摆出了一副首席运营官的架势。
“他去哪了?”陈俞心里一慌。
“董事长想去哪就去哪,也许他现在不在林奇。他去了欧洲?去了迪拜?或者中国?你觉得他有可能去哪?”
陈俞没有回答。
“也许他在非洲的大草原上打猎。”保罗说着,脸上流露出了笃定的表情,“或者在飞回来的万里空中。”
陈俞脸色不由阴郁起来。
“是不能跟COO(首席运营官)说的事吗?”
陈俞仍然沉默。
“法恩博士为什么没来?”保罗换了个问题道。
“不想来。”
“你们上午在打架吗?”保罗的视线突然盯在了陈俞的额头上。
陈俞顿感到额头上的包又像被激活了似的灼痛起来。
“这就是你要找爸爸的原因?”保罗眼神蓦地变得锐利。
陈俞避开保罗的眼睛,然后将目光转到笼架上,在一排排观察笼上来回逡巡。
“我猜猜,你让他离开你的房子,他不肯,于是你们两个打起来了。他现在怎么样?是被你打得出不了门了,还是毫发无损地在梦中养精蓄锐?”
陈俞又一次沉默了。
“好吧。你们的相爱相杀别影响到了公司的项目。”
陈俞听到保罗的脚步响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